原本南离对子羽尚属放心,但自阿桑偷看子羽洗澡后,再也淡定不得,故而才有这么一出,故意不让子羽见阿桑面,又在子羽面前竭尽全力秀恩爱,以期使潜在对手知难而退。
子羽本在懵懂之间,南离一番刻意秀恩爱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不过他却也有让南离难受的问题。
子羽听了南离的话,心塞而不知原因,他和南离是挚友,纵使心里莫名难过,却也不能失了朋友之义,当下随口问道:“既是如此,你和她几时成亲?一定要提早告诉我,我好跟莫问哥哥一起帮你盖新房子去!”
南离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和阿桑来往,已经近两年,在一起过夜的次数并不比正经夫妻少多少,可是阿桑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成亲的事情。是她不知事吗?可当初她分明和青叶是求过婚的。
“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南离强撑住脸上的笑意,“我如今是大祭司,何等身份,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子羽却把他的话当成了有意推诿,相劝道:“虽是如此,可你既是心里有她,也不要太过难为她了。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名声可好了,稷下川的人们都说她定然会是个能干的妻主,嫁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你若一味吊着她,早晚会有人不顾你大祭司的面子,抢走她的。”
南离度其语意,必是子羽的母亲红茜看好阿桑,跟子羽说过什么,只不过子羽念在跟他的朋友之情,断然拒绝,而红茜顾忌他是大祭司,不好为了儿子得罪大祭司而已。于是心中更觉沉重,眼睛一转,问道:“你也别总为我操心了,你自己呢?每日里躲在学宫里,总不是长久之计。依我说,若是你看上了什么人,直接告诉你母亲,她必有意成全你。不过,若你把阿桑偷看你洗澡的事情告诉你母亲或者姜姬大人,或许她们会逼着阿桑娶了你。”
南离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犹带着笑意,但子羽却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摆手说道:“这种丢人的事情,我说给她们听作甚?更何况你说的对,被看两眼又不会少一块肉。不过你可要好好管管阿桑,她总这么乱看别人,日后还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子羽心事重重,告辞而去了。南离志得意满地重新披上狐裘,正打算去后殿寻阿桑,刚刚走出殿门,却发现阿桑就在拐角处站着,正满脸犹疑地看着他。旁边的神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大祭司饶命。阿桑大人说要来寻您,小的实在阻拦不住啊。”
“你刚才对子羽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阿桑看着南离,慢慢说道,“我只问你一句,我跟秀秀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见过我父亲?”
“没有,你想多了。”南离镇定自若地说道,“难道你忘了?有一日,你已经在你母亲家里住下,却哭着喊着要见父亲,我同子羽陪你去,结果你父亲把你赶了出来。那天,你父亲告诉我,季秀曾tuō_guāng了衣服要跟你睡,你没理他。你父亲说你只喜欢我一个,要我待你好些。”
“我初来祭宫时,曾看见过一个很像他的影子。”
“影子而已。你眼花了。”
……
子羽仍然于每天清晨跑步,跑步之后去冷泉洗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偷窥他。他下意识地向阿桑曾经藏身的那块山石看过去,见那里空荡荡的,心中莫名惆怅,郁闷难言。然而转身洗浴时,那股被偷窥的感觉又来了。
子羽终于忍不住了。
“看就看吧!反正我也不会少了块肉,更不会自作多情!你就是喜欢口花花,跟年轻男子调笑罢了,我忍了!可若你敢做出对不起南离的事,我绝不饶你!”又一天的清晨,子羽晨跑罢,没有跳下冷泉洗澡,直接绕到那块山石背后,将衣服解开,敞着怀大叫道。一阵山风吹来,透胸而过,他顿生豪气干云之感,但脸颊却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不是子羽大人吗?您怎么哭了?”不远处一个神官惊诧叫道。
子羽摸一把脸,转过身来:“谁说我哭了?我在此洗澡,总觉有人偷窥,故而查访一番。”
那神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子羽大人,恕小的直言,祭宫门禁森严,大家又都是男子,便是有人偷窥,只怕也并无歹意。”
“都是男子?”子羽愣了一愣,“我记得祭宫之中有不少的神官、侍者、神仆皆是女子。”
那神官忙道:“子羽大人所说不错。不过那都是数日前的事情了。”却又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数日前,又有女神官对着大祭司发花痴,大祭司不堪受扰,却因为应允了阿桑大人,不好处死她们,便索性将所有的女子都遣返回家了。祭宫今年少了许多岁贡,这样倒也能节省些开支。”
“全部遣返?”子羽惊讶了,“那谁去服侍阿桑?他那个性子,我不信他能忍着让男子服侍阿桑起居。”
“阿桑大人的衣食起居一向是由大祭司本人亲自服侍,若无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借故接近阿桑大人。”那神官道,“不过,就在前日,阿桑大人也回姜寨去了,故而如今祭宫之中并无一个女子。”
“为什么?”子羽问。
那神官东看西看,确信无第三人在场,这才小声告诉子羽:“据说是……又吵架了。这次却是大祭司发火,直接下令将阿桑大人送回了姜寨。不过……不过就在当日,他就后悔了,夜里便连夜追了过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