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吧,回家的路还长。”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是啊,回家的路还很长,我希望它长到太阳落下的地方。
我眨眨眼,裹紧被子。很久都没有梦到过去了。我期待着每一天的到来,每过去一天,我就离接哥哥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点。天还没有亮,我跳起来,抓了一件衣服,走出房门。还没有青绿多久的草原又开始枯黄,早晨的风挟着夜晚没有散去的寒气吹来。
“小殿下,起来得这麽早。”
“您也早得很啊,将军。”我朝他挑挑眉毛。他看看我,无奈摇摇头,依旧是一脸不正经的笑容。
“有三个消息”,他乾脆不看我,直接往下说“一是皇上回覆您的使者马上就要进入北地了,二是哥给你来了一封信,三是有传闻说皇城里闹鬼了。”
“哥哥!”
满谷扶额:“我就知道你就只听得见这两个字。”我突然像那个七年前的孩子那样,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麽多年,我每七天就写的早已上千的信,没有收到回覆的内心的空洞一瞬被填满。
#贺田长天视角#
“查不出来是你的无能!!”母亲把茶水全部泼在陆山安的脸上,“砍掉了脑袋!就在这个满是禁卫军的宫里!!查不出来?藉口!!”陆山安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
训斥的话我早已经说过了,我闻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想起汤子青身上的气味。第一个人死在汤子青的府上,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短短几天里,死的人已有七八个了,整座城里,人心惶惶。汤子青这几天很不好过,许多人都在怀疑他,所以我这几天都看着他,顺便把他骗上我的床榻。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究竟会怎麽样,还会再死几个人。所以我把一直上书弹劾他的那几个大臣安排和他一起去一趟北国,明天就离开京城。看着那几个大臣脸都变成了青黑色,一副小命不保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畅快的不得了。汤子青不会背叛我,我知道,又或许,这也是一个赌。
我的人生既是在做一个个多得不得了的选择,也是在打一个个多得不得了的赌。天命降世,天意授人,何尝不是老天打的一个赌,何尝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每一件我们正在做的事都是一种天命,就像我在当皇帝,却总是希望毁灭掉这个腐朽的国家。
所以要死的话就去死吧,再多死几个人也无所谓,因为,汤子青一定会活下来,因为,他失去的东西比这条破命贵重太多了。老天,也会希望他幸福。
陆山安退下了,我安抚了一下母亲的情绪,回到我的寝宫,果然看到汤子青正乖乖躺在床上等我。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征服欲,当我看见这个就算变成了太监也总是一副出尘出世模样的家伙躺在我身下求欢,我就会燃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像是我和他的第一个晚上,那时他还不是太监。
他皱紧着眉,张开嘴,舌尖颤抖着,呼出热气,拼命把我压在身下。我抬手抹过他漂亮的身体,小腹的不夸张却足够性感的肌肉。然後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发出鼻音,好像被另一个男人进入的不是他。就算在最窘迫的时候也不示弱的征服。那是一种抗争,对我,对他自己。接着,我以十倍的热情回覆他的疯狂,让我陷入了绝对的热恋。几乎是一瞬间,让我从头到脚的迷恋上了他,不可自拔。
我揭开被褥,捧住汤子青的脸,“呐,子青,你明天要去北方了。”我吻下去,仔细亲吻他的人中,他抱住我,双腿熟练地缠上来。
半夜,我昏昏欲睡了,他撑起来,仔细吻了我的耳朵。轻手轻脚的回去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见屋外大雨倾盆,雨水密密落入那口远在槐序宫的井中。那个人坐在井底,仰着头,看着落下悲愤眼泪的上天。那个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雨水化作泪水从他的面容上滑落。古井被放平,我站在井口,就像在望一座幽黑无比的地宫。耀眼的亡灵从地宫里爬出。
#陆山安视角#
因为我怀疑九太岁可能是凶手,所以皇上安排我去调查这次离奇的事件。停尸房里已经摆上了七具身首分离的屍体,切口平整,哪怕是世上最好的剑也切不出这样的缺口。屍体的面容很狰狞,无一不是惊吓过度的表情,却在死亡三天后慢慢变得幽怨起来。
因为事件迟迟没有结果,所以我被皇太后拖去训斥,撤掉了我作为本次事件主要查办人的资格。在训斥结束后,皇上却突然要我跟九太岁去北国(当然不止是我一个人,这次跟着他离开的都是些平时就对九太岁很不满的熟面孔),我认真地问皇上,是不是要做掉我们,皇上笑了笑,做掉你们何必要去这麽远。他还说:
“子青不是那样的人,正直的陆大人,你不是最清楚麽?”
看不透皇上这个人,这次我们去北国,带上的是精兵良驹以及大量的钱财。正在我走神的时候皇上又说:“死人的事不要伸张。”
“是。皇上。”我抬头,看见一个没有首级女尸悬在皇上身後,却在它的厉爪触碰到皇上瞬间被粉碎。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皇上看我的表情转过头去,身後早已空无一物。
“陆大人歇息吧,脸色很差啊。”皇上前脚离开,我立刻跪了下来。
#小喜贵视角#
“汤汤大人?不带俺走啊?怎怎怎麽不带俺啊?俺是不是又又又做错了啥子?”最近闹鬼闹得厉害,俺整天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