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魏氏兄弟报仇的决心。
周贤被哽住。
魏初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侧开了视线,她怕自己继续看着他会吐出来:“还有一件事,妾身一门俱亡,连个正经守灵的人也没有,妾身虽已嫁与将军,但生恩大于天,妾身先是魏氏女,才是周氏妻,求将军体恤,容妾身留在魏府,陪伴父母亲人最后一程。”
“好个先是魏氏女,才是周氏妻!”那领头的中年文人一声叫好,赞许地看着魏初,这句话中大有要撑起魏府门楣的意思,“不愧是魏老的女儿!”
其余人看着身姿纤弱面色苍白却又一脸决然的魏初,也暗暗赞同和敬佩,对她的印象从一个看不清脸的周夫人,变成了有着魏老气骨坚强理智的魏氏孤女。
魏初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些人认同了她是魏氏女儿,而不再把她当成“周夫人”,那么就会有意识地保护她,支持她,虽然并不是多么有力的保护,但也足够镇得周贤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了。
她朝南风使了个眼色,便将身子柔柔地靠向她,南风会意,扶着她对众人说:“诸位先生,我家夫人身子不适,先去休息片刻再来守灵,这里就请诸位先生费心一二了。”
众人自然忙让魏初去休息,魏初行了个礼,又对周贤福了福身,便靠在南风身上,几乎是被她架着出去。
等出了人们的视野,魏初才对南风说:“放我下来些,我们慢慢走。”
魏初脚下实实地踩着青石地面,看着这径竹扶疏、庭宇开阔的府邸,心痛难抑。
亲人们的音容笑貌犹在脑海,可如今此地只余处处飘白,冥灯悬挂,无穷无尽的凄凉与幽寒。
她回来得太迟了!
她行到一口水缸边,低头看着水面映出的一张惨白黯淡的女人脸庞,她才二十出头,却因为连番的打击和日夜不停的哭泣而苍老了十岁不止,两只眼从未消过肿,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只剩下了细细的缝,从里面流泻出阴惨惨的冷光。
她抚摸着自己消瘦的脸庞笑了起来。
重生吗?
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也将拖着所有的仇人返回地狱。
她附耳与南风悄声说了几句话,南风讶然。
“此事十万火急,你速速去办,我这里你不用担心。”魏初郑重地道。
南风一惊,肃然领命而去。
魏初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去了整顿出来的厢房,一松懈下来只觉头痛如裂,胸闷欲呕。
她忽然想起什么,手轻轻放在了腹部,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之色,随即又冷笑起来,叫来两个魏府家生婆子守住房门,便倒头睡下。
她要先养养神,不然没把周贤弄死自己就倒下了可怎么办?
只不过这一觉到底也没睡好,一闭眼过往种种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魏初不堪其扰,好不容易终于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却又被吵醒。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意!”门外传来一个很悦耳的声音,但此刻却是急切中透着三分的得意骄纵,就显得刺耳起来,仿佛她的身份多么值得炫耀一般。
两婆子果然很惶恐不安:“绿意姑娘,不是婆子们不让你进去,是夫人吩咐过,她休息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快快打开门,李神医和柳姑娘还在外面等着给夫人诊脉呢,耽误了夫人的病情你们谁担得起?”
两婆子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里头魏初听到这里也起身了,冷冷地道:“都进来吧。”
绿意得意而不屑地扫过两个婆子,推门进去了。
魏初正自己套上罩衫,走到外间的主座边。
绿意抬头要说话,却忽地一怔。
重生杀夫报仇(五)
屋里头光线有些暗,窗格子里只透进来淡淡的飘飘悠悠的些许光亮,魏初正是隐在了幽暗之中,但下半身却站在门口进来的光线中。
因为娘家接连的丧事,她穿得素得不能再素,连个刺绣都没有的素白裙角就这么静静地垂落下来,几乎要拖到地面,光线争先恐后地照出了上面每一个褶子,仿佛人世间任何的污秽都不能沾染上去分毫。
绿意不知为何就有些紧张。
她视线慢慢地上移,往常夫人穿这身白裙子,原本柔弱的身形就越发孱弱不堪,好像快要烧得没油的灯,稍微重一点的一口气就能将她吹灭。
可是如今站在眼前的女子却腰肢挺拔,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冬日风雪下的花树一般稳秀沉静,仿佛无论什么都不能将她打倒。
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脸色极白,眼眸黑亮,直勾勾地看过来,绿意的心脏如同被一个锤子重重砸了一下,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下去。
魏初却无声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绿意的惊慌失措,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慌什么?怕我罚你?”
这种语气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饱含着危险的气息。
绿意茫然不安:“夫、夫人?”
魏初微微抬了下下巴,叫两个婆子:“你们也进来,关上门。”
绿意终于确定不对劲了,连忙喊:“夫人,李神医还在外面呢,将军让他来给你请脉!”
李神医?那人也配叫神医?
魏初眼里闪过嫌恶之色,她看着绿意,眼里冷幽幽的没有一丝光亮。
“主子您不要怪我,我也是为您好……在地底下一家团聚,这是好事……”灵堂里绿意的话还盘旋在耳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