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仓皇逃入襄阳,来见刘表。
刘表问:“敌人被打跑了?”
蔡瑁自知此次战败再无推托之词,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蒯良恨蔡瑁过于目中无人,早就想找机会羞辱他一番,见此机会怎肯放过。大笑道:“蔡将军神勇,此战定然斩获颇丰!”
蔡瑁被蒯良挤兑得面红耳赤,知道再一味躲闪下去必然让刘表难做,纳头跪拜下去:“请主公治罪,此战不但没有驱逐了孙坚,反而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是末将的失误。”
刘表见蔡瑁说得慷慨,本来也有袒护他的意愿,便道:“胜败本就不可预料,蔡将军也不必太自责,来日整顿兵马再战就是。”
蒯良哪里肯依,将象牙符一举:“主公,行军打仗讲的是赏罚分明,蔡将军战前言之灼灼说取胜轻而易举,如果不予责罚以后谁还把军法当回事!”
刘表不喜,却又无可奈何,问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此战失利皆因蔡瑁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不能审时度势,按军法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表左右为难,问众人:“大家什么意见?”阶下之人不愿卷入蒯蔡二人的争斗中来。跪曰:“此事主公说怎么办臣等都是赞同的。”
这边殿上僵持不下,早有那机灵之人将事情报与了蔡夫人。蔡夫人是蔡瑁的妹妹,颇有几分风姿,深得刘表爱宠,派人向刘表递话:“你是一方诸侯,怎可被臣子威逼?你若执意,谁敢违逆?”刘表便说:“蔡将军乃某之股肱,不可因一时失误就罚之大罪,此事就这样了吧。”
蒯良见刘表偏袒蔡瑁,心中虽不忿,却也不便步步紧逼,只好作罢。孙坚大胜之后,兴致更高,命士兵死命攻打襄阳。刘表从蒯良计,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孙坚好战,捞不着仗打浑身不得劲,每日里让士兵在城外叫骂,刘表自恃粮多,不予理睬。孙坚围城日久,毫无建树,一日狂风骤起,将中军帅字旗竿吹折。韩当趁机进谏:“主公,我看此兆非吉,不如我们暂时班师,待整顿之后再来搦战。”
孙坚不允,“现在刘表已经是穷途之寇,再围些时日就可乘胜将其歼灭,岂可因风折旗竿而退兵,传出去还不让人说我胆小怕事!”
刘表被孙坚围城,其实内心还是很恐惧的,他问群僚:“孙坚率精锐之师围城不去,我们打又打不过,如何是好?”大家有蔡瑁的前车之鉴,皆不愿找不自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说话。
蒯良说:“孙坚虽勇,也不是毫无破绽,我只需一忠勇之将即可解此困局。”刘表大喜:“子柔请讲。”蒯良看看左右,笑道:“此计益密,一会再讲。”
蔡瑁新败,已无脸再和蒯良争锋,此时知趣地说:“主公,我出去做事了。”其余人等也先后告退。刘表见众人已去,忙向蒯良问计,蒯良道:“主公调给我一只五百人的队伍,我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孙坚之围顿消。”
刘表让护卫将吕绩叫入,蒯良道:“如今孙坚势头正盛,硬拼肯定占不了便宜,主公可写书一封求助袁绍,吕公今夜带队伍突围而出,孙坚不追可径去,如若来追,今日便是他的死祭。”
吕绩问道:“孙坚万夫不当之勇,以我区区五百人如何可行?”
“孙坚一向目空一切,你今夜出城,他必以为你去搬救兵,这段时间他没打成仗,早就心急火燎的,你以仓皇出逃之态引他来追,他必不会带兵,到了岘山,你将一百人埋伏在密林中,人手两块石头,另伏一百弓弩手在侧,待他走近,矢石俱发,孙坚定然不可生还。”
“如若此计成功,你便放炮为号,我们在城中整装待发,可一举驱散围兵。如若不成,速速到袁绍处投书,请其派兵解围。”
吕绩领命而去,黄昏时分,密开东门,引兵出城,小校忙报孙坚。
孙坚这几日正闲的心慌,闻报大喜,问道:“对方多少人马?”
“大概只有几百人,往岘山方向去了。”
“这是刘表扛不住了,想去找袁绍帮忙,也好,我正手痒得很,杀几个小兵玩玩。”
左右问道:“不用通知韩将军他们吗?”
“区区几个丧家之犬,还需劳动我大军?胜了脸上也不光彩,某一个人足矣。”说着拍马而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见孙坚已去远,通知韩当等人已经来不及,也忙忙上马追赶孙坚去了。
吕绩依蒯良的计谋让一百人埋伏在道路两旁,每人手边都收集了大小石头十来块,又让一百弓弩手伏于其后,单等孙坚前来。
吕绩让士兵在前边佯跑,自己骑马在后边控制速度,远远望见孙坚匹马追来,心中慨然道:“蒯良将军真是料敌之先,此战不胜真是没有天理了。”
两人相距还有100来米,孙坚在马上大喊道:“前方那将休走,孙伯符在此。”吕绩听得真切,催促士兵快跑,不一会就进入了埋伏区。
后边孙坚的随从也渐渐追上来了,大喊道:“主公等等我们,前方林深,小心对方有诈。”孙坚驻马观看,果见道路两旁草深林密,是个打伏击的好所在。
吕绩见孙坚停滞不前,回身一箭朝他面门射来,箭到跟前已是强弩之末,被孙坚一把抓在手中。孙霸王自出道以来一直都是欺凌别人的,何时受过这种挑衅,顿时大怒,拍马去赶吕绩,誓要将其手刃。
吕绩见孙坚追来,也不逃跑,张弓又是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