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通报说元严来府上,杨述忙到门口迎接,元严见杨述自己出门来迎,有些好笑,这杨述,我是中书省的中书令,你是门下省的纳言,俩人官职一样大,又都是当朝宰相,你来迎我可是大大不敢当。又有些吃惊,为杨述捏一把汗,你称病那就得有个生病的样子,这样活泼可爱的出现在门口那不是在告诉别人你是在装病吗?杨述着急地拉着元严来到书房,茶未上来话倒先出口:
“元阁老,你快说说,圣上今日可好些没?可准了我的假?”
元严有些怪这杨述,这哪像是一个宰相的表现,一点心界都没有,对杨述说道:
“杨阁老,你容我喝口茶再与你细说。”杨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元严喝了一口仆人端上来的茶对杨述道:
“今日圣上好些了,已能下床。圣上听说你病了,还拿了一盒高丽参让我带给你,圣上让你静心养病。”说完把放在茶几上的高丽参递给杨述,杨述急忙跪在地上,双手平举高呼“谢主隆恩!”郑重地接过高丽参,这才坐在元严旁边。元严拉着杨述的手说:
“杨阁老,你应该沉稳些才是,既是病了,就得有个生病的样子,免得让多舌之人说去,你说是吧?”杨述忙点头应道:
“今日确是急了,让元阁老见笑了。”
“没什么,今日我也享受了一回,宰相给我开门,甚是过瘾!”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气氛融恰了许多。
今日应是仁寿四年6月22日,而杨广是仁寿四年7月杀兄弑父登上皇位的,虽史书未详细记载是7月的哪一天,自己可不敢去妄想,也没时间容自己去想,应尽早实施自己的计划才是。晚膳后只留春心在旁伺候,让春心把内外房门都关上,摊开纸春心已磨好墨,他现在只能相信这和自己拴一起的女人,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就一起痛痛快快地死。提起笔把自己从史书上知道的杨广背着杨坚干的不齿勾当,特别是争储、谋皇位和在后宫瞒着杨坚行乐等事上加重笔墨渲染。反正这些都是事实,杨坚只要派人一查便知,一旦知道以杨坚的脾气定饶杨广不当,对了还要写上和杨广走的近的几个大臣,这样查起来才可尽量不让杨广知道,否则杀兄弑父登上皇位的事就有可能提前上演。一旦杨广被查,杨坚第一想到的应该就会是自己,因为自己那几个兄弟,被杨广贬的贬,外禁的外禁,长安城也只有自己和杨广,自己原来就是太子,而且历史上杨坚知道杨广所干的不齿的事后,要宣见的也是自己,杨勇智就搏一下这个杨坚,看他是否真如史书上记载一样对自己这废太子还有感情。
花了两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让春心过来,他要让春心知道这上面的内容,即使死也要让她死明白,让她知道是为什么而死的,春心看着纸上触目惊心的内容好半天才移开,不安地看着杨勇智说道:
“阿郎这些都是真的?”杨勇智认真地点了点。春心还是不敢相信这全是真的,虽然有些是过去的事实,有些她也听到别人小声底下议论过,如太子和后宫哪位美人常在一起等,可是她没想到这会是真的,而且会有这么严重,自己已然知道这些,怕是不得过了,本自己已是杨郎的人,只有和杨郎一起面对了,虽然这要冒生命的危险,可又能怎样呢?就是我告诉了太子,太子也不会让我这个知道他这么多事的人留在世上。
杨勇智知道春心此番心里定是一翻斗争,面对生死每个人都有抉择的权力,自己不知道如果春心反悔或是把这密信告诉杨广该怎么办,是否会对这几日有过床第之合的女人痛下杀手,如果下手,自己可能会暂时保住几天的命,如果不下手,杨广知道了这事第一个要杀的是他杨勇智,第二就是眼前的女人,杨广不会让一个知道自己这么多底细的人活在自己眼皮底下。他相信春心会想到这一层。终于春心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杨勇智从这目光中看出了苍凉,看出了视死如归,把春心抱在怀里,死劲往自己怀抱,直抱得两个可怜的人泪涟涟,好像明天就得赴上不归路今晚绝别一样。杨勇智帮春花拭去泪花,捧着春心的脸说道:
“春心,如果你反悔,我决不怪你。”
“不!阿郎,我要和你在一起。”杨勇智再次被这忠贞的女人感动,深深地吻着春心的额头,这个决死的女人对自己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自己能满足她吗?也许…也许…把春心扶在床边坐下认真交待道:
“春心,你明天出东宫,顺大兴宫往元宰相家的方向走,设法在元宰相府门前把这密信给他,记住要注意观察周围有没可疑的人,尽量在人少时给,如没碰上就返回,你出宫有人会把搜查吗?”
“一般不会,只有禁城时才会。”
“那就好,春心你真好!”两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等待着明天也许是自己最后一个太阳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