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遍览医书,我的手哪里能好的这么快?”
“可是……”
“没有可是。”乐绍旸抬手抚上那双柔荑,嗜血狠厉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那种畜生……竟想欺辱阿姐……就算两只手都废了,我也不会放过他!”
☆、涌动
营帐内气压低沉,他们二人相视无话。
不多时,添香拿着衣物走进营帐。她把手中长衫抖了抖,递到乐绍衣身边,见乐绍旸没有起身的打算,不由得问道:“小少爷,您怎么还在这里,小姐要洗漱更衣了。”
他提醒:“添香姐,不要叫我小少爷了!我不小了。”
添香敷衍着答道:“好吧,小少爷。”
“……”
待乐绍衣收拾好,走出营帐的时候,士兵们已经结束了操练,一个个光着膀子相携着走去用膳。
昨夜大雨淋过,哪怕已入盛夏,空中却没有一丝闷热感,凉意袭来,飘着泥土的香气,地面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凼。
长空如镜般明净,遥遥望去,一个弧形的七色虹光横亘于两片暗云之间,影影绰绰,绚烂美丽。
“小姐,您吩咐的隔挡已经布在龙景五里之外,自西南方到东南方,密不透风的把龙景城围住。”旁边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一身戎装,英姿勃然,威风凛凛。
“蔺叔,”乐绍衣颔首打个招呼:“设上了便好。自从爹爹……去世后,边关战事连连失利,哪怕这些日子局势稍稍好转,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听到乐绍衣提及乐将军,蔺愿眼神蓦然发暗,他又想起来两年前在明月峡找到乐将军尸体的那一日。
尸横万里,鲜血染红蓝天。
将军躺在横陈的尸体间,浑身皆是伤口,暗红到发黑的血凝固在身体上。
他厮杀于战场之上,早已见惯了生死,他本以为这一生他都不会因为生死而落泪,可他堂堂七尺男儿,看到那一幕时竟硬生生落下了泪。
那一幕,蔺愿一生都不会忘记。
太惨烈,太血腥,太……心酸。
长刀在手,身朝月祈。哪怕是死,他也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守护月祈。
他跟随乐将军征战数年,无比清楚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投敌叛国……怎么可能?!
那群人……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那么污蔑乐将军?!
那一天,真是他此生都不愿再经历的无比煎熬的时刻,他多么想独身一人前往明月峡,哪怕力小甚微,但若是能够与乐将军共死,他此生也无憾。
可是他不能。
他忍住泛红的眼眶,牙齿死咬,才克制住自己奔去明月峡的冲动。
龙景城若是没有他坐镇,皇帝定会再派一员大将直接替代乐将军的职位,到那时,乐家连最后的一点依靠都没了。
他在边关挣扎一年,才等到乐家一双儿女到来。
他们到底是没有让他失望。
他们代替乐将军,创造了边关神话。
绍旸武艺高超,处变不惊。
绍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这一年,他总有一种错觉,他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他和将军在龙景城并肩作战的时刻。
那真真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了,也是他这一生永远也回不去的时光。
*
青城
大殿之上一片静默。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似怒,他突然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狠狠扔向站在下方的群臣。
“你们都哑巴了吗?!朕再问一遍,你们中可有人自愿请命前往龙景城?”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忍不住抱怨。
实在不是他们不想去,是他们不能去送死啊!
乐铮死后,松水趁此机会突击,月祈与松水之间的战线向后退了近二十里地,几乎就在龙景城门前,去了之后还没待几天恐怕就被围困在城中了。
皇帝看到他们这群萎缩的样子,怒上心头:“平素一个个都深明大义,口口声声为家为国,如今国家要用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啊?”
文武百官纷纷跪下,山呼圣上息怒,却无一人出来领命。
就在这个时候,林佑宸从偏殿内走出,他气势清冷,近些年愈发阴沉,令人不敢直视。他声音中夹带着丝丝寒意,缓缓开口:“让乐绍旸领这一职,陛下以为如何?”
自从乐将军死后,他再也没唤过皇帝父皇。
皇帝坐在高座上,听见自己亲儿子喊自己陛下,心中有气,却又不敢直接斥责他。因为他心里明白,林佑宸是因为乐将军身死,乐府抄家一事同自己置气。
可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就是皇家常事,他何必要如此?
况且到底谁是他老子?!为了个外人竟然不惜和自己反目。
皇帝内心郁结,愤愤看着他,没有答话。
右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