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班级后,赖安世发现徐汇泽和瞿麦一起出现。
徐汇泽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偷偷看着赖安世,打算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判断他的情绪。
“安世,哎安世。”徐汇泽支着下巴看他。
赖安世歪着脑袋看说话结巴的少年。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赖安世继续看着他。
“不过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肯定会开心!”徐汇泽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扑扇着:“我爸说,明年开始初中实行一个政策,大意就是,在小学读过的,可以直接升初中,不用另外看户口什么的了。”
等待表扬的少年表达的并不是很官方,但赖安世知道这意味了什么。
瞿麦在远远看着,和周围几个同学说徐汇泽和他一个小区了。
看到赖安世苦笑了下,徐汇泽又着急:“你不开心吗?别生我了。”
“我是生你气来着,昨晚。”
“可你都给我带鸡蛋了,不生气了呗。”徐汇泽说着用肩膀撞了下赖安世,他知道撒娇对赖安世管用。
“那是习惯,顺手就多放了一粒蛋。”赖安世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徐汇泽面上看过去人五人六的,撒起娇来让人没辙,让人既不愿意马上放过他又不想对他凶。
有一种男生撒娇起来比女生还管用,不别扭不造作,反而……赏心悦目。赖安世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这才软下来:“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不看看刚才你那张脸。”徐汇泽做了个“我心里很生气但脸上还要保持微笑很辛苦哦”的表情,“看看,像不像你?”
有徐汇泽这个同桌,赖安世不会觉得无聊。
突然分开两人一开始都有些不习惯。徐汇泽道,瞿麦家在他隔壁楼,坚持要等他一起来上学。他一开始烦,觉得他可怜巴巴在小区大门等他,拒绝了多残忍呢,就和他一起来了。
徐汇更鼓了,以前给赖安世拿过去吃的零食都藏里。学校禁止吃零食,发现了要打扫包干区一周。徐汇泽很不幸地被老师抓到,赖安世陪他做了一周的卫生,两个人扛着扫把相视而笑。
真好,很多经历都有你陪我。
另一个不习惯是赖安世没办法在徐汇泽完成习题册后拿到手,他只能在课前玩命地抄习题,老师布置少了,两人还有时间聊几句;作业多了,一个念题目一个抄,还要预留早读的时间。
徐汇泽已经尽量早到班级了,瞿麦特别不满:“你家穷得连老师要求买的材料都没钱买么?”
瞿麦一脚踩在门框,双手抱胸瞪着体育课回来拿水杯的赖安世。
“这不关你的事。”赖安世打算换个门走。
瞿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很用力地抓着,那位置难说会留痕迹。六年级的赖安世身高已经蹿到一米六,但瞿麦显然更高一些,他斜睨着这个一向看不顺眼的同学,拍拍他的脸:“老子陪着他早起,睡眠都不够。”
“阿泽又没让你陪。”赖安世挡开他的手。
“阿泽?挺亲热的。”瞿麦眉毛一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
赖安世拿了水杯就继续回到操场。
午后第三节班会课一般改为自习课,可是班主任却进来了,严肃地扫一眼班级:“今天,有个同学说他的钱丢了。”
班级马上炸开了锅。
班主任拍了两下手,班级沸腾的气氛马上平静,大家安静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吧,丢的钱不少。不过我在这里再强调一遍,学校反复强调不允许带零花钱来上学,除了交学校费用等。事情结束后两个人一起罚。”
班主任严厉地说,于是按照座位号,一个个被“请”到办公室。
很快轮到了徐汇泽,徐汇泽之后就是赖安世。
每个学生出去都在班主任的注视之下,赖安世随班主任走了出去。
三分钟……时间有点久,班上很安静,空气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瞿麦偷偷往徐汇泽座位看。
徐汇泽很不安,眼睛盯着班级门口。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过快的呼吸,他在担心,五分钟过去了。
好像大家都知道了什么,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会,赖安世不会偷钱。徐汇泽比谁都清楚肯定,他认识的赖安世是宁可挨饿宁可每天早起自己煮饭也要省两块钱买习题册的人,他怎么可能偷同学的钱?
徐汇泽坐不住了。
瞿麦望着他,眼神很复杂。瞿麦的同桌顾致远是个大眼睛梳着三七少爷发型的男孩,他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嘴:“这……”他想问,会不会出事。
瞿麦瞪了同桌一眼:“丢钱的是你,你怎么像偷钱的!”
事实上,是不是丢钱他们俩比任何人清楚。
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班主任和赖安世。班级立刻恢复了安静。
就十几米的路,徐汇泽的目光随着赖安世移动,周围一切被虚化了,班主任站讲台的话他也听不见了,徐汇泽的心跳很沉重,因为他第一次看到赖安世的眉头皱的能夹住一把铅笔。
“安世。”徐汇泽拉他坐下,紧张地看着同桌,在桌下握住赖安世的手掌,他想安慰他,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吐出一句:“我相信你。”
赖安世苦笑,摇摇头,出神地看着黑板方向,实际上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班主任没公开谁偷了钱,顾及到学生自尊,后面做样子继续检查,可是大家都知道是谁“偷”了钱。
捱到放学,徐汇泽就拉着赖安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