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太突兀,要么夏夏钢管直。
她不愿意相信是后者,而一想到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整个人就被绝望包裹住,喘不过气。
夏岚贪恋她怀抱,越哭搂得越紧,脑袋枕在她肩上,哽咽道:“我一点也不好,你不要喜欢我。”
“……”
“你去找其他人。”
“求你了——”
堆积十几年的垃圾情绪宣泄不止,夏岚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再也发挥不出j-i,ng湛的演技,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只觉得好累,好辛苦。
乔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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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乔鹿第一次真正认识夏岚。
没有厌恶,没有嫌弃,没有鄙视。玻璃娃娃比她想象中还要脆弱,那就更得小心呵护,她爱她,爱她的一切,无论她本来是什么模样。
两人关系比从前更亲密,但只是一点点。
夏岚依然不肯花她半毛钱,被她抱着依然会紧张脸红,但是能够很自然地牵她的手,挽她的胳膊。
唯一的遗憾是无法接受她的亲.吻。
乔鹿温柔有耐心,小心翼翼地引导,花大量时间陪伴,用行动告知,她爱她,而围,不需要害怕。
她的夏夏很乖,从不发脾气,从不任性,从不作,但也没有对她撒过娇,没有对她说过爱,甚至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在意。
偶尔失落。
乔鹿常常想,是什么使得自己深陷其中,这般义无反顾。
大概是因为,每次夏夏看见她,呆滞的眼睛绽放出欣喜光彩,平直的嘴角扬起深长弧度,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变得生动,她就知晓,夏夏把感情藏在了心里。
她的草莓味玻璃娃娃,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要求。
后来夏夏愿意与她分享一点点心事。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大多数东西都得不到,一旦表露出渴望,就会遭到我爸妈的谩骂和羞辱,所以习惯了说‘不用’‘不要’‘没关系’,遇见喜欢的也不会去争取,反而很容易劝说自己放弃。”
“因为只要说服了自己,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其实,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有风的夜晚,乔鹿抱着夏岚坐在阳台上,杯光烛影,酒气微醺。许是有些醉意了,劲头一上来,夏岚主动说起很多以前的事。
每一件,在乔鹿看来都难以置信,无法想象。
她是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物质富足,内心强大,她深知自己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但可以尽量去理解,尊重,倾听。
“那就不长大。”乔鹿抚着她头发说,“长大就不快乐了。”
“傻瓜。”
两人相视微笑。
夏岚酒量奇差,一小杯啤酒就能上脸,何况是此刻灌了半瓶红酒,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就要去往宇宙,化作尘埃。
她双目迷离,眸里水光盈盈,脸颊染着妖娆明艳的绯红色,沾尽妩媚风尘。
所谓反差,好吃至极。
乔鹿喉咙滑动着,收紧了手臂,低眸凝视她果冻般的唇,小心吻|上去。
原只想点到为止,气息逐渐纠起,愈发深|入,情不自禁。
夏岚没躲,甚至有些笨拙生涩地回应她,脸蛋再也瞧不出是怎样的红,因为酒还是羞。
这是一大步,她们跨过来了。
乔鹿惊喜之余,心火燎烤,想要得到更多,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轻|柔缓慢,循序渐进。脑海里自动播放起小视频,代入了夏夏,她立刻变得无师自通。
不过是掀.了一块衣角。
夏岚像一株含羞草,被碰到后立刻蜷缩起来,按住她的手,“我...我不行......”
她不行。
她做不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一个人面前,即使这人是她珍藏在心底视若全部的乔鹿,无关乎对方是谁,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强烈的羞耻心也不允许她多瞧自己一秒钟,更别提取悦自己。
她还是那么讨厌自己,从头到脚,从身到心。
这道障碍永远都跨不过去,除非她立刻失忆,一辈子想不起从前,那么她才能够与自己和解。
同时她亦清楚,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就是在剥夺乔鹿的快乐。
去找别人吧。
念头一冒出来,夏岚便止不住地发抖,身体因自厌而蜷缩起来,胳膊却紧紧抱住乔鹿。
“对不起...对不起......”她说了好多个对不起。
乔鹿这回没有慌乱,只是抱着她笑,轻拍她僵硬的脊背,温声安抚:“没事了,宝贝儿,我逗你呢,你不要打我。”
夏岚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于是配合地按下别扭情绪,佯装生气捶了她一拳,没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