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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发展成了这副模样?
焦静云,我一直奉为恩人的人,怎么会跟我长得那么像?
蹲下身子,我脑中第一时间想起来的,竟然是我在我妈那个老相册里看到的那张我父母的合影。
我记得很清楚,那张照片里的我妈,穿的是牛仔裤花衬衫。
就是我零星的记忆中,那个被严司翰喊做妈的女人所穿的那身衣服。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焦静云的衣服,而是我妈的衣服。
那个被严司翰喊做妈的女人,也根本不是焦静云,而是我妈。
想到这儿,我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忽然发现,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我曾无数次的刻意的忽略过很多指向现在这个结果的线索。
我的内心其实隐隐约约间早已经有些所猜测,可我自我保护意识却使得我给这些不寻常的事情编排了很多合理的理由,导致我一次次的错过真相。
严司翰的一些奇怪的话、我妈对严司翰不同寻常的感情、我弟和严司翰相同的血型、严荣欢几次对我妈的探望、严宏昌对我的亲近、严家人对我和严司翰订婚典礼的过分热情、宗政烈跟严司甜之间的交集、纪嫣然和严司翰没有血缘关系的dna检测报告、韩魏国漏洞百出的回忆录以及他忽然出现在严家老宅的古怪……
种种的种种,都表明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这些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在刻意的隐瞒我。
准确的说,是从我六岁出车祸开始,这个天大的谎言就开始了。
我从姓严变成了姓白,从焦静云的女儿变成了熊清雨的女儿。
而严司翰,则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顶替了我的身份,成为了严家大少爷。
而焦静云也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丢给了熊清雨,带着严司翰回了严家。
基于这个真相,我回想起严司翰对我的好、我妈对我的疼爱和陪伴以及焦静云对我的不闻不问,我的情绪瞬间就有些崩溃。
原来,我所以为的幸福,所以为的疼爱,都不过是愧疚的产物。
我真的不敢去细想,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眼泪再次疯狂的滚落下来,我挤在墙边,宛若一条被所有人都嫌弃的臭虫,苟且偷生,可悲又可笑。
将头埋在膝盖里,我拼命的蜷缩着身子,心里脑里,竟第一次产生了厌世的情绪。
忽然间,我就恨透了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恨透了这个利益为先的时代。
人与人之间的真情,竟是如此经不起考验。
脆弱到,一碰就碎。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朝着我靠近过来。
很快,便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的蹲在了我的面前。
他张开有力的双臂,将我轻轻的搂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一点点的收紧。
大手不断的轻抚着我的后背,企图安抚我的情绪。
他静默无言,就那样无声的陪伴着我,等待着我的情绪发泄,除了那只安抚着我的手之外,安静的就如一团味道清冽的空气。
将脸握紧他的颈窝,我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我忽然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不敢去想宗政烈隐瞒我的原因,也不敢去想严家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敢去想宗政丞跟我说的那句严司翰还活着的话的真实性。
我隐约觉得,一旦我继续想下去,必然会揪出很多我根本无法面对,至少目前无法面对的事情。
我可以预料到那些事情的恐怖性,更不敢去想若是揪出了这些事情,导致造成了惨痛的结果,我又该如何收场。
此时窝在宗政烈的怀里,我唯一所想的,便是紧紧的拥抱面前的人,紧紧的拥抱住我们的幸福。
从刚才到现在,我未曾有一刻怀疑过我和宗政烈之间的感情。
更没有怀疑过宗政烈隐瞒我的动机。
我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我的亲妈会欺骗我,会抛弃我、会视我为谋利的工具,宗政烈也不会。
他不论做什么事情,出发点绝对是为我好。
就像他对我所说的那样:“白子悠,记住,你就是我宗政烈的命。”
对,我是宗政烈的命。
用力的拥紧宗政烈,我终于难以克制自己崩溃的情绪,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我曾为他险些精神失常,不惜骨肉分离的男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口口声声的所谓的爱我,原来都不过是顶替了我的身份之后的补偿。
而我一直以为的对他的厚重亏欠,竟然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我白子悠,从来都不欠严司翰。
从六岁开始,就是他严司翰欠我的。
不,应该说,从他为我身中数刀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既是如此,那我的孩子呢?
想到我的孩子,我的体内忽然就再次充满了力量。
不,我还不能倒下,更不能被他们所打败。
吸了吸鼻子,我退出宗政烈的怀里,拉着他的手道:“堂哥说,严司翰还活着,三年前,他在美国见过他。”
“如果严司翰真的没死,那就证明严家人在撒谎。”
在没有确认严司翰的情况之前,我还不敢贸然告诉宗政烈三宝的事情。
否则我担心宗政烈会失控,不惜一切代价的跟严家起冲突。
严家是混子起家,行事风格狠辣残忍,我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