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自然也晓得颂颖和宝芝是表姐妹,按理说这亲眷之间应该互相帮衬,不可能作假谋害,可颂颖直至现在才说出所谓的真相,未免令人匪夷所思,“哦?是吗?那你当初为何不肯站出来作证?”
“我……”
颂颖的为难之处,舒颜最是清楚不过,遂替她澄清道:“因为她们是表姐妹,颂颖心地良善,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愿坑害自己的表妹,也就没勇气当众揭露宝芝的恶行,而我想着那时已被赐婚离宫,没必要揪着恩怨不放,便也一直没提,而今宝芝再次陷害我,颂颖实在看不下去,才会为我作证,是吧颂颖?”
她难以启齿之言皆被道了出来,颂颖会心一笑,也庆幸自己终于有勇气道出实情,感激点头,颂颖道:“隐瞒的确是我的错,本意是想息事宁人,孰料宝芝一再揪着晴云不放,总想着给她使绊子,不得已之下,我才决定讲出来,以证晴云的清白,还望婶婶明察。”
去年那拉氏还为着镯子的事对晴云生出偏见,为失去宝芝这个儿媳而惋惜不已,今日始知她的真面目,那拉氏深感失望,“亏得我还对你印象极佳,认为你是个活泼开朗的好女子,一直费心张罗你的婚事,哪料你的心机竟如此深沉!闯了祸还不敢承认,将责任都推到晴云身上,害得我们婆媳之间生出嫌隙,宝芝,你自己都不觉得羞耻的吗?”
纵使颂颖出来作证,宝芝也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罪状,坚称自个儿没有做过,“她虽是我表姐,可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和睦,她俩才是好姐妹,做伪证再正常不过,伯母,您要相信我啊!”
“信你挑拨离间?”那拉氏已懒得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单是听着她的声音便觉聒噪,不耐摆手,“够了!今日本是我生辰之宴,你却偏来挑事,而今已证明我的儿媳没有问题,是你多疑罢了!念在你父母的面儿上,此事我不予追究,你也好自为之,莫再惹是生非,否则我可不会再客气!”
可笑宝芝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带着慧瑶也丢了人,被那拉氏下了逐客令,眼瞅着她俩出门后还黑着脸,似乎是在互相埋怨,看似镇定的舒颜这才暗松一口气,没方才那么紧张。
瑶林不在家,没人护着她,她只能依靠自己,毕竟瑶林对她再好,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着她,总得她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足以应付各种场面,不至于总被人欺负。
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舒颜仍旧不能省心,还得抽空去看望锦湘,但她又不能擅自出府,若说是去烧香拜佛,一般不会独自前往,都是结伴而行,她与颂颖最熟,便唤上颂颖一道,中途与她讲明,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在半路分开走,午后再汇合。
料想必是要紧之事,颂颖也没多问,愿意配合,帮她隐瞒。
去的路上她就在想,见着锦湘时该如何规劝,她肯定听过很多反对之词,已然厌倦,若然她去后也这般重复,想必锦湘会对她很失望的吧?
思来想去,她决定换一种方式,依稀闻到花香,舒颜掀帘而望,路边春景漫野,清香扑鼻,依稀记得上回走这条路时,瑶林还陪在她身畔,而今两夫妻已分别半年有余,说来还真是很想他呢!奈何他为战事奔波,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她只能乖乖在家等着,盼着他的归期。
到得柳家,虽只有过一面之缘,柳白微也能一眼认出她来,忙请她进屋去。
这边还有病人要医治,柳白微只将她带至锦湘所居的密室门口,就转身离开继续为病人诊治。
听到脚步声,锦湘还以为是她二哥又来劝她,不耐抬眸却惊见舒颜的身影,百感交集的锦湘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望向她凝视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有亲切上前去迎,眸带防备,“是我哥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