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生疑的平和模样。
说实话,章岁刚才几乎以为他们今晚不会出来了。即便隔音效果很好,但也只做到了模糊谈话的地步,在外面,他仍然听到了怒吼与歇斯底里的笑声。
章岁有些紧张,送陈央洁回去的路上时不时用后视镜打量她的脸。
陈央洁闭目养神,但却在行驶中忽然开口。她说:“章岁同学,你知道罗却为什么要入这一行吗?”
章岁瞟了她一眼,总觉得自己的窥视被发觉,心虚地反问:“为什么?”
“他父母都因放贷被通缉了,如今流亡海外,下落不明。”陈央洁风轻云淡地看向窗外,“他试图接触不同的金主来找到情报。”
章岁似乎丝毫不感到意外,即便刚才他给予的是疑问。他拧动方向盘,仿佛不经意地问:“那你呢?”
大学里种植着烂漫的山樱,春季过去以后它们并没有幸免,枯死的树木像牺牲者的墓碑成排悲怆地伫立在教学楼前。他们经过w大门口。
陈央洁静静地回答说:“我也一样。”
她合上眼睛,轻声说:“送我去警察局吧。”
章岁挑眉,这一次他才感到诧异。要知道,罗却的意思是他们手头的资料还不能对付她,不过却足够让她进去待一段时日了。他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残忍,希望她丧失一切,希望她建下的城堡化为乌有,她手下的人全都作鸟兽散。
下车时,陈央洁向他道了一声谢谢。
她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去,此时此刻已经是夏天,距离他们从w大毕业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章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走进去,他拿起手机联络命名为“大爷”的联络人。
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她抬起手将它撩到耳后,就这么径自走进办公厅。
进门以后,她朝值班室里的警卫微笑,但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串烂记于心的号码。夏凡接得很快,只是听到她的呼吸,他便开口:“有什么安排?”
“把张笙拿到的那个整理一下寄过来,”她报了派出所的地址,然后说,“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她从不对别人有期望的。
想着,陈央洁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走进去。“您好,”她其貌不扬,但是笑容却很干净,“我想自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