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力翻下二楼阳台,脚刚沾到地面。“大少爷跑啦!”屋外的佣人大喊,有谁冲到阳台上看,指着他们逃跑的身影呼喝:“在哪里,大小姐也跑了,快追啊!”其他人喊:“看好正门后门!”
眼看腹背受敌,从门是走不通了,杨晓菲急中生智钻进树篱,那里有一个儿时做迷藏玩过的小洞,能通向外面的大路,他们狼狈不堪地钻了出去,身上被树枝刮擦得很厉害。杨晓菲灰头土脸地冲进夜色拦车,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远远的保镖佣人追击喊话。
她拼着命冲到一辆出租车前,“你找死啊!”司机一个急刹车伸脑袋怒骂。远远望见那帮人朝这里奔来,她头脑一热扒在车窗不让他开走,还没等司机骂第二句,一叠钱就甩在了他的方向盘上。
“去医院?”
“去码头。”
“再加一千帮你甩掉他们。”
“给你两千,我哥受伤了动作快!”
码头那帮能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出租车一路飞驰,杨晓菲分分秒秒地算时间,到了那里用钱堵上船老大的嘴,想办法跟着船先离开,去哪里都好,等风声过了再回来。之前她就是跑到董事会某股东那里求助,没想到被反过来送到杨俊杰手上,不知道董事会有多少是他的人,暂时都别相信,先离开再说……
半小时之内他们登上了一艘开往滨海的黑工船,杨晓菲花了所有的真假珠宝,费劲好话才买到两张蓝壳子的黑工证件,外表乍一看能唬人,但内里的照片来不及换,能不能过海关全凭运气。再留下很可能被杨俊杰弄死,他们的爸爸曾经在滨海有过合作伙伴,好像叫何老板,情急之下也只有去那里了,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帮个忙。
付清钱款,杨晓菲搀着哥哥爬下阴暗的底舱,一股尿骚味、鱼腥味混杂着闷热扑面而来,她本能要作呕,硬生生地给憋回去,正要往一块比较**净的地方走。一个大块头肥女人伸腿拦住:“好一对漂亮鸡鸭,男的像fēng_liú才子,姐好这口。”旁人嘻嘻哈哈笑,肥女人大**往**净地方挪动:“想坐这里行啊,你拿什么来换,哎你的胸罩我可不要,太小了姐穿不了。”其他人拍着大腿叫好,去滨海要在这潮湿地儿窝两天呢,临出发前还来了个乐子。
底舱太低,要么坐着要么弯腰站着,一番僵持之后她勉强掏出两千块保护费,分发给在场的七八个黑工,他们这才罢手让出了位置。尔后她再用三千块为代价,让工头给哥哥清洗缝合伤口,船上就连麻药都有,他们收钱后办事利落,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吃东西也是难题,那肥女人眼馋杨晓菲的名牌商务套装,要换压缩饼**就拿衣服来,她再补贴一套旧的。杨晓菲无奈只能答应,趁着黑暗换上。上身是半新不旧的红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尺码很大的土黄色工装裤,把一头长发用橡皮筋随便扎起,活脱脱一个漂亮的厂妹。
杨逸明手臂上的麻药过了效力又疼痛难忍,她用五百块钱换了半瓶老白**,隔一阵子让他喝一点,总算好过些。几个黑工以为她要去滨海*,闲来无事开着七荤八素的玩笑,她忍气吞声当做听不见……
眼看着在肮脏潮湿腥臭的舱底窝了一天半。听他们说明天中午就能到滨海,杨晓菲心里总算轻松一点。杨俊杰再心狠手辣,总不能找到海上来吧。
但这世间有这么个规律,麻烦想找上门,就算躲到海里也躲不开。
“吱呀”一声,上房的板门掀开,腥臭舱底悉悉索索的人赶紧闭嘴。工头骂骂咧咧地探下身子:“他娘的遇到了海上巡逻队,给他们扣了两箱子货……”
众人都很明白这是要找补了,他爬下来问每个人收了两千块,毛手往杨晓菲面前一伸:“你们,一人三千快点!”
“凭什么我们比他们多交钱?”
工头一擤鼻涕:“要不是当时你缠着我们快发船,我至于这么倒霉碰上巡逻队,都是你他妈带来的晦气,这小子跟娘们儿似的流血,没招来鲨鱼算你们命大。少啰嗦拿钱来!”
又不是深海区哪儿来的鲨鱼,但旁边的黑工们也撺掇起哄,杨晓菲不得不低头,她摸了五千八给工头,他蘸着唾沫开始点数。还没等他数几张,“狗子哥快来看,巡逻队一走,海上飘过来个皮箱,跟着我们船后头,可能有好东西。”一个小工探下脑袋喊叫,众人一阵骚动,狗子啐了一口:“就这艘晦气船还能出什么花,老子上去看看是什么屁。”杨晓菲的手背在身后,算好还剩下两千二,省着点用,应该能在滨海混到找人帮忙。
“他娘的是个破耳机!”船工们把大皮箱子勾上来,兴高采烈打开一看里面几乎是空的,唯有一枚黑得发亮的蓝牙耳机,既没有来处也不知去处,天知道海上怎么飘来这种玩意儿。狗子一脚把皮箱踹下海,小工们撺掇他试试看,戴在耳朵上很神气跟间谍似的,他也就没扔掉。
看到他气势汹汹地又冲回底舱,杨晓菲心里一沉,这家伙算钱可真清楚啊。“小妞敢糊弄我,还短两百呢,拿出来!”
“谁少你钱啦,当面点清你懂不懂,”杨晓菲牙尖嘴利地反驳,“谁知道你有没有抽掉两张。”狗子眼睛一瞪想骂人,突然耳边轰鸣一声,好像有个熨斗烫过似的,他哎哟捂着头:“他妈哪儿来的怪声啊,震得老子脑壳疼。”别人都说他自己听错了。
狗子揉揉脑袋,伸手再问杨晓菲要钱,可突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