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是去旧家搬东西,其中包括两块玉。那两块玉是我们家里祖传的,一块琬圭一块琰圭,我们的名字就是从玉而来。”
她缓了缓,长发掩映之下已红了眼眶,“哥哥出事以后,那块琬圭也碎了,明明当时就是怕它碎,才用厚海绵包上的,结果居然还是碎了……”
“果然……”冉玚无声轻叹,“那玉恐怕不是摔碎的,而是故意自己碎的。如果不是它以玉碎相保,你哥哥恐怕当场就……”
张琬听他此言,才恍然大悟般睁大了双眼,“真的是这样吗?听人说玉会为人挡灾,竟是真的吗……”
冉玚点点头,“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块玉吗?也许从它身上,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冉玚在张琬家中,见到了那块碎裂的琬圭。
简双珏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玉,果然如之前在资料上所见相仿,长度约一扎,窄,长条形,下端平而上端成弧状,无棱角。
他同时还看到了另外一块琰圭,长宽都与琬圭相同,下端亦平,而上端尖锐,棱角分明。
这两种圭在古代皆做信物,但用处不同,琰圭有锋芒,以征讨不义;琬圭无锋芒,以赏赐德行高尚之人。
此物时至今日早已没了用途,许是张家祖上机缘所得,代代相传,传到这一辈,终于尽了最后一份力,为张家子嗣挡了一次灾。
玉圭灵力不算高,故而危急关头,只能舍命相抵。
冉玚只得唏嘘。
手指在那块已断作两截的琬圭上轻抚,那断口整齐平滑,玉身也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他已然断定,这玉,确是自碎以保张琰性命。
“玉……我可以带走吗?”
张琬的父母面面相觑,两位家长也面容憔悴,但还保持着礼节,虽不知冉玚是何人,听到他想要拿走玉,还是语气很客气地问了为什么。
“此玉已损,我拿回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弥补。如若没有,我再送回来。”他像是怕对方不相信,又解释道,“我是开玉店的,也知道一些损毁玉器的修补方法。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店的地址,两位可以随时去玉缘找我。”
他说着递上名片,略一颔首,等待对方应答。
这时候张琬突然把父母拉到一边,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随后两位父母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竟然同意了冉玚的请求,并说:
“只要你能救救我们的儿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冉玚再次叹息。
最终他拿着琬圭,同简双珏离开了张琬家,出来时夜色已深,天上星子高悬,上弦月所现月面已过半,将圆未圆。
“又快到十五了啊。”
他突兀地开口,轻声说了这样一句。
下一刻,简双珏已将颈间佩玉摘下,递到他手间。
“……你倒是懂事。”他笑着摇头,掏出车钥匙,按开车门。
简双珏坐上副驾驶,问道:“老板,那琬圭上,没有张琰的魂魄吗?”
“没有。破碎的玉是不能盛纳灵魂的,那块琰圭我也看了,也没有。”
简双珏有些失望,“那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折腾了?”
“也不算吧,这玉上还有一丝灵识,我拿回去试着问问,也许能问出一些线索。”
玉缘店里,气氛……有一些奇怪。
白爵叉腰站着,眉宇间无奈又烦闷,朝倒在地上不知真醉装醉的某龙,吼道:“老兄!你能不能起来啊?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姓冉的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我可不会帮你说好话啊!”
珑玥仰面躺在地板上,双颊潮红,两眼眯起,嘴角上扬,一副喝醉酒耍酒疯的模样,手里还捧着一瓶见底的红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嗝!空、空对月……”
“有没有搞错啊!红酒你也能喝醉,你还是龙吗?!”
白爵恼怒,正要拂袖而去,扭头一看,却见冉玚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拧着眉头:“搞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他赶紧退到一边,知道冉玚最讨厌有人祸害玉缘的整洁,明智的人才不会去挑衅他的忍耐力。
冉玚走到珑玥身边,抬脚踢了踢他,“起来。”
珑玥非但没听,反而翻了个身,抱住他的小腿,手中红酒瓶子倒在地上,里面所剩的酒液落出几滴。
冉玚眉梢一挑。
简双珏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本着好奇宝宝问出来的心态,道:“老板,他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吧。”冉玚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方晴雨来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可能他这颗玻璃心碎了吧。”
“呃……”
珑玥还抱着冉玚的腿不撒手,鼻子里无意识地哼哼,身体在地上扭来扭去,哪里有半分龙的尊严了。
冉玚头痛不已,想甩又甩不脱,正想着怎么惩罚他,突然感觉到抱着自己小腿的手有些不对,低头一看,这厮竟然化了原形——有爪有角有鳞有尾,白龙是也。
简双珏还是第一次看见真龙,不由十分惊奇,想去摸摸质感,却听见冉玚低声说了一句:
“嗯,有了。”略一停顿,“我知道该怎么救张琰了。”
他说着蹲下`身,伸手在龙脊上摸了摸,然后用指尖用力扣住一片龙鳞,猛地一拽——
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顿时在玉缘响彻开来。
简双珏被震得直接捂住了耳朵,冉玚也偏头闭眼。珑玥一个腾身从地上跃起悬在半空,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