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之邀他入座之后,才问,“不知蒋大人心中可有何不安的?这歹人已然正法,案情水落石出,又有何烦忧的。”
“贺大人有所不知,军中有将士对卑职不满,甚至有人道是卑职下毒害死了那古大人,让卑职如何心安?”蒋皖又如何不知这贺正之进入范阳之后,定然会听到些风声,他现如今先旁敲侧击辩解了这事,也不怕那旁人说闲话。
况且,昨夜密探来报,说是高将军深夜才从贺正之此处离去,想必是和贺正之道了心中的猜疑,他定是要来打消这贺正之疑虑的。
“原来蒋大人所想的是这事。”贺正之微微的弯起眉目,“这事我也有所耳闻。这事出突然,换了个将领,众人之间自然会有些不适应与不满,待到日后适应了,又怎么还会有此闲言闲语的?”
“贺大人说的极是,说的极是。”蒋皖不禁赞同的颔了颔首。
“蒋大人代理军务井然有序,皇上也没少赞赏蒋大人,待到立了功绩,便封为节度使。这闲言碎语无非是蒋大人还未立下功绩才有罢了,蒋大人无需多心。”贺正之宽慰了几句。
“这听贺大人一言,可真是茅塞顿开。”蒋皖心中一块大石更是放下,心想这贺正之如此道,便没甚大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蒋大人未做亏心事,又何必害怕那半夜鬼敲门呢?”贺正之又是续道。
这倒是让蒋皖一哽,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话实在不适宜用在他身上。也正因为他心虚,才会今天一大早过来寻贺正之。
可又生怕贺正之看出什么端倪,他只能笑着应了几句,哪里还敢多言?
随后,只听贺正之道,“这范阳驻守五万大军,守卫北方边疆,这一季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粗略一算,怕是需要让皇上派三千侍卫将粮草押送至范阳。”
“是。这五万将士的口粮不少,又是一运便运上整个冬季,那数目更是巨大,三千人还算勉强。”蒋皖也知晓这事,便是搭上了一句话。
“蒋大人也如此认为么?”贺正之扑闪了一下双眸,“我出入范阳之时,发觉入范阳也就唯一一条要道,这若是有人在那埋伏,可就糟了。”
“此事贺大人放心,卑职属下在经常在这要道上巡逻,定然不会让这等事发生。”蒋皖回道。
“蒋大人经常派人在这要道上巡逻么。”贺正之沉吟一声,似乎在思考其他事情。
蒋皖一看形势不对,急忙解释道,“不就是生怕被敌人利用,才要时常去巡逻么?”
“蒋大人说的是,这般尽心尽力,我定然会向皇上禀报的。”贺正之轻轻一笑,倒也没从他语气之中察觉出什么异样。
蒋皖这才暗里松了一口气。
“这军粮眼看就要见底,可莫要让将士们挨冻受饿,我立即让皇上派人将粮草押送至范阳来。”贺正之这话说罢,便是执笔写了份折子。
蒋皖在一旁看着,自然忍不住瞄上几眼,看看贺正之究竟在折子上写了何话。
贺正之如何不知蒋皖这等举止,只是他仍旧装作丝毫都并未察觉的模样,当着蒋皖的面,将折子写好了。
随后,他将折子交由蒋皖的手中,“这就劳烦蒋大人差个信使送到京城去。”
“是是是,卑职定当不负贺大人所托。”蒋皖点头哈腰的,将贺正之递给他的折子收好了,这才道,“那卑职便是办此事去了,就不打扰贺大人了。”
“去罢,莫要出差错。”贺正之一笑,那蒋皖听了,应了一句才离开。
待蒋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贺正之低敛着长睫,唇角泛起温和的笑意。如此一来,想必这蒋皖之前有再多疑虑,也会如数被打消。
昨日贺正之让白诩带去一封书信,交由范阳知府。
既然范阳知府与高将军二人对蒋皖心有怀疑,再听蒋皖的语气,这将士之中不服之人不在少数。如此推断,这蒋皖要掌握范阳,怕是短时间内办不到。
且他让白诩交由范阳知府的那封书信之中,交待了些许事情,也告知了范阳知府可与高将军共同商议对策。
贺正之这番举止为的是让蒋皖放松警惕,虽说不知护国大将军是否也与蒋皖此人勾结,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蒋皖求功心切,想必会让人快马加鞭的将折子送到朝廷之中,又加上高将军理应会与范阳知府从中阻挠,蒋皖就算想在短时间内掌握范阳,并不是一件易事。
“这边疆沙场,连半株寒梅都无,若葬身于此处,怕是太过凄凉了些。”贺正之缓缓说着,笔下早已是一副墨梅的丹青,苍劲且又遗世独立。
也不知他这番话暗含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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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隔三秋
按照押送粮草的速度,从折子送到苏长策手中再批文下来,兴许也要约莫七日左右。
这折子送出去也不过第三日,这范阳将吏寻上贺正之的就不少。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不满蒋皖行径之人。
蒋皖在范阳作恶,不少人就对其颇有成见,如今这听闻日后要封蒋皖为节度使,这事传开之后,便就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结果这闹得蒋皖也疑神疑鬼,成天就往贺正之这头跑,想要试探贺正之如何的反应。
见如此状况,贺正之竟是闭门不见任何将吏,又是宽慰了蒋皖几句,道这有人不满乃常事,待到日后自然就削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