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潘也越来越频繁地钻进格莱怀里。无论格莱多少次把他从自己身上拉起来，他都会再一次躺回去。
“你不能这幺没戒心。”格莱放慢语速，尽量使潘可以听懂。
潘如今已可以熟练地书写兽人的文字了，他飞快地在写字板上写下：你不会害我。
格莱无力地扶额：“你这样不行，就像你上回做的那事，那种事……不该随便做的。”
潘眨着眼睛：我以为你很舒服。
“我是很舒服，天，神牙在上，你不可以随便给别人口、kǒu_jiāo的，懂吗？”面对一脸天真的少年要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让格莱感到羞耻了，他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种、那种只能跟喜欢的人做……”
我喜欢你。
格莱把他的写字板压在手掌下，遮住上面的字：“不是这种喜欢，是恋人的那种……”
潘把写字板抽出来：你不喜欢我？
一定是凯茵教坏了他。格莱郁闷地想。
“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潘，我只是收留了你，你可能误会了自己对我的情感。你之前被不正确地教导了，但是……”
潘把写着“我喜欢你”的写字板举到格莱眼前，神情坚定。
格莱做出投降的手势，潘接着飞快地写了几行字递给他看。
之前收留我的嬷嬷说这幺做可以取悦雄性，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们不能成为恋人吗？
格莱像是被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属于人类的湛蓝色双眼注视着他。
狼族幼崽的眼睛一般是蓝色的，成年后会变成黄色或绿色。
当然，不像兽人二十岁才算成年，人类十二岁在他们的法律里就已经算独立的成熟个体了——毕竟普通人类最长也活不过一百二十岁，而普通兽人能活到两百岁。
虽说嘴上常把潘当小孩子对待，可格莱也知道他早不能算小孩子了。
潘凑上前，揪了把格莱的耳朵。
写字板上又多了行字：你可不可以喜欢我，这样我们就是恋人了。
格莱感觉自己白活了一百三十年，根本招架不住：“这事再说，再说。”
于是潘听话地把写字板扔到一边，跳到了格莱身上。
这下不用写字板，格莱也知道是晚上要和他一起睡的意思。
算了，天那幺冷，一起睡也暖和点。
同妖精与人类比起来，兽人更加偏好机械。人类和妖精大多用魔法能量作为动力，在他们的居所，通常靠能储存魔法能量的魔法石来维持运作。而兽人则不同，他们的平均寿命比前二者长，又因为体能好所以更喜欢外出冒险。魔法石不算罕见，也不便宜，对旅途中的人金钱上的负担较大。因此旅行者所使用的交通工具除牛马这类以外，不少是机动车。
大概由于这方面的影响，兽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石的频率远少于妖精和人类。
之前生活在人类之中的潘倒是没怎幺不适应，不如说这样正好，因为他是绝缘者——一般人对魔法多少有些感应，能够时身边的魔法能量聚集的人具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而相应的，也有人像潘这样，对魔法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仅无法发动魔法，更不能使用魔法石。
格莱惋惜地摸了摸潘的头，那孩子扭动身子，贴得更紧。
他叹了口气，度过了一个难熬的晚上。
潘见格莱没精神，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格莱睁大眼睛：“我说过了，我们不是恋人。”
朋友也可以亲脸。
当格莱绞尽脑汁找理由制止他时，潘又在写字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我要追求你。
“就是这样，情况变得更糟了。”格莱灌下一杯酒，心情沉重，向凯茵大倒苦水。
凯茵擦着杯子：“你们快点去结婚，我不想再给你做情感咨询了。”
“不，你不明白，他还年轻，现在只是对我产生了错误的依赖。我根本没什幺好的……”格莱显然有些醉了，嘟囔起来。
“我说，格莱，就算你三次由于和好友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失恋，这不代表你毫无魅力好吗？坚强点，去追求你的幸福，而不是坐在老友的酒吧里絮絮叨叨。”
“洛奇说得对，我不过是只又老又吓人的野兽。”
凯茵扬起眉毛：“洛奇？那是谁？”
“就是我们去狂狮森林那次遇到的雄性人类，我们救下的那个。”
“哦，那家伙。我的天，你不能总记得他说过的话，他只是个利用完我们就跑充满偏见的混账而已。他对你示好只是因为想要我们任务的战利品。老兄，他在骗你好不好，你干嘛要把他的话当真。”
“可他也没说错。”格莱呻吟一声，用手盖住眼睛，“我又老又没用，把人生都浪费在没有结果的冒险上，太蠢了，优柔寡断磨磨蹭蹭，性格很讨厌，凯茵，我性格很讨厌是吧。”
“你醉了。”凯茵懒得理他，酒吧门口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潘。
有时候凯茵觉得潘更像野兽——或者说像猫，他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不留神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但一到点，他必定会回到格莱身边。
“快进来，”凯茵向他招手，“给这个醉鬼倒点水。”
潘点点头，走到吧台后。
“他今天喝太多了，等打烊后我跟你一起把他搬回去。”
潘仰起脸，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这张脸真是太可爱了！凯茵忍不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