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样,乔治阴沉沉的想,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爆发出一阵恶意,进而把眼前这个男人扯上他这个老变态的床。
思绪转到这里,乔治不由自主的开始审视面前的男人。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灰色短发,以及夏威夷衫下可判断出的优美身材。
这很正常,乔治暗想,哪一个在陆战队历练过的男人没有一副好身材呢?吉姆——曾经是海军军官的吉姆也有一副迷人的身材。
皱眉。乔治简直不能忍受自己再一次想到吉姆。
这时就听见德莱尔说,“昨天和玛丽娜(德莱尔的妻子)一起看了乔伊斯的图文《芬尼根守灵》,但我们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很好。
无论说些什么,快点把吉姆从我脑海中赶出去。乔治露出了比以往灿烂许多的笑容。
☆、 3
中午又喝了一杯咖啡,乔治要去上课了。但时间还算早,他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慢悠悠的从网球场绕路前往教室。网球场上正有几个年轻人在对打。
这时太阳的热度已经浮了上来,透过衣服渗入肉—体。乔治不由解开了一粒纽扣,应着太阳眯起眼睛看着场上的青年。
第一个网球场中的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乔治咧了咧嘴,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因为温度的升高,这两个年轻人都剥掉了衣服,近乎裸—身,只穿运动鞋以及运动短裤。贴身的裤子极短,使得臀部与下—体的轮廓显露无疑。乔治脚步再度放慢,满有兴味地欣赏着两个年轻人热烈的一来一往。
靠近乔治的年轻人似乎是个墨西哥男生,有着一头黑发,脸部线条分明,猫模猫样,身材短小而灵活,极有生命力,但乔治的视线却被他的对手给吸引住了。
他的对手是个人高马大的金发男生。这男生看上去气质高贵,就连防守的动作也透着一种温驯,然而古典乳白如大理石般的肢体却只让他的温驯显得极为诱人。
是的,诱人。
乔治暗忖。
这个金发男生不应该在网球场上用球拍应付那个猫一样的年轻人,他应该直接扔下球拍,越过中间那道网,运用身材的高大以及诱惑,逼迫那只墨西哥小猫就范。
哦——然后呢?乔治皱眉。
然后两人要做什么?
双双倒在床上,肉搏一样紧紧贴靠对方,抚摸对方身上流畅的肌理,然后凭借力量与欲—望一争上下。
接着呢?
乔治继续想象。
赢了的人压迫在输了的人的肉—体上,或许亲吻对方的嘴唇又或许不,然后把对方剥开,剥的一干二净,然后,狠狠进—入对方。尽情动作。尽情—□□。
等等。
乔治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想的事情是多么的对又是多么的不对。
你在想什么。它问乔治。
我在想那个金发男生的大理石一般的乳白色躯体,以及这具躯体在床上是否也具有大理石一般的力道。乔治如是回答。
你这是要忘记吉姆,忘记汝爱吗?你怎么能够意—淫其他年轻人?请忘记刚才的龌—龊想法。它义正词严。
但我要活着。乔治回答道。
什么?它继续问。声音尖锐。你什么意思?它尖叫着问乔治。
你看——乔治皱巴巴的声音传来——吉姆曾是我的生命(一个声音在提醒他现在也是),可我失去了他(乔治的声音似乎因为天气的炎热以及水分的急待补充而更加嘶哑),我怎能在失去生命的情况下继续存活?
所以你要遗忘他。它说。
吉姆是过去。他说。吉姆是死亡。
我要找到另一个吉姆。他说。
它就此沉默。
乔治却已经没有了继续欣赏美男的心情。
☆、 4
乔治上课的教室呈长方形,一侧的墙壁开着一前一后两道门。总之,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教室。或许唯一不正常的是即将站上讲台的老变态。
乔治似是自嘲一笑。
他站在教室门前,考虑再三后,重新扣上了解开的那粒纽扣。这样或许是正确的。毕竟他一直都是以一个古板严肃的英国男人形象出现。无论是他的黑衣服、白衬衫、领结亦或领带,都彰显着他的异国风情。
别忘了,他曾经是英国柴郡的一位贵族。
哦,他还是一个想要隐瞒失恋事实的老男人。
于是,他还是和原来一样比较好。乔治有些得意的想。和原来没什么的不同的他。谁能发现失恋了呢?谁能发现他失去所爱了呢?
可惜,乔治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
学校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曾经有过爱人。同样,没人知道他失去了爱人。在学校众人眼里,他一直是独自一人——多么可悲,一个单身的老男人。
乔治从前门进去,身后是脚步匆匆赶往后门的学生。乔治明白这些学生为什么会如此匆忙,毕竟老师已经半步脚踏入了教室。
但乔治还有些疑惑。
这些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身在这个学校又脚步匆匆赶向教室吗?他们是不是以为在学校是为了人生的下一步做准备——找工作,稳定下来,生儿育女,让孩子为人生下一步做准备——周而复始。
他们中的一些人,诸如那些学药理、学会计、学电子的那些,或许还有可能找到一份良好的工作,可是,他的这些学生呢?学习英国文学的这些学生呢?他们会怎么样?他们是否认为自己能在数以万计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