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哈腰赔着笑脸,“面皮儿用光了,小的已经着人去买了,一炷香内肯定送到!”
“用光了?”白景行惊道,“你们今儿生意这么好?”
小二一脸无奈,“怡红院的小厮来了,一订就订了几百碗,我们这小本生意,就是把所有的面皮儿翻出来也不够做啊!”
“几百碗??”白景行瞪眼,“那些姑娘一个赛一个瘦弱,合着吃的猪食!?”
小二苦着脸笑,一桌一桌地朝食客赔礼去了。
白景行苦哈哈地摸着饿扁的肚皮,正惆怅着,面前落下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少爷,还没吃呢?”
“龙姐姐?”白景行道,“你也来这儿吃早点?”
龙雨然在他身边坐下,“是啊,可不小心点多了,正愁着吃不了呢。”
白景行眉开眼笑,“龙姐姐,衙门里就属你待我最好!”
龙雨然抿唇笑了笑,抬眼,正见对面的苏远不冷不热地看着。
龙雨然歉意道,“苏公子……”
苏远:“我不用。”
龙雨然道,“苏公子也对这次的案子有兴趣?”
苏远懒洋洋地托着腮,连看也没看一眼。
龙雨然见他不睬自己,倒也没恼,掩唇一笑,“苏公子觉得这案子的犯人是谁?”
苏远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眼眸半合半睁,似睡似醒。
龙雨然再接再厉道,“奴家以为,这案子的犯人应……”
她说到这里,特地拖长语调想勾起人的好奇心,苏远也真的突然抬起眼皮,仿佛有兴趣的模样。龙雨然内心一阵得意,刚要张口接下去,却听苏远开了口。
“你怎么不吃?”
她这才发现,苏远的眼神都落在对面的白景行身上,竟是连个余光也没拨给她。
她又瞧了白景行,这人真的一口没动,跟一碗快半热不凉的馄饨干瞪眼。
白景行慢慢抬起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苏远抬眉,“哪里?”
白景行将这碗馄饨推到他面前,“你看这个馅儿,颜色怎么发黑呢?”
苏远道,“你不是正饿着呢……”说道一半,却不说下去了,他抬眼看着白景行,两人视线相接,都明白对方所想。
龙雨然一脸茫然,“怎、怎么了?”
白景行拿筷子猛地一戳,将馄饨戳了个底朝天,只见那破裂的洞里,正有黑色的爬虫一扭一扭地蠕动出来,一条、两条、三条……不一会儿竟盛满了整个大碗!
那又肥又长的身躯在水面中或浮或沉,交叠缠绕,蜷曲扭蠕。虫子的一端有着白点,仔细一看,那应当是口的地方,再仔细一瞧,这些相互缠绕的虫子竟然在互相撕咬,撕烂的身躯露出里头白花花的汁液,不一会儿碗里黑白相接,好不“精彩”。
白景行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不停地干呕,饶是之前看过大致的苏远,这么仔细一瞧也有一瞬的反胃。
龙雨然大惊,“这是什么东西!”
这会儿由于怡红院的包场,四周的食客早就走得干净,连小二也跑到后厨帮忙,店里只剩他们三人。
白景行要招呼小二,却听龙雨然突然道,“这应该跟店家没关系。”
苏远难得地点了头,“这么多人吃馄饨,也没见谁发现。”
龙雨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怡红院搞的鬼。”
白景行不解,“这跟那青楼什么关系?”
龙雨然摇摇头,“这碗馄饨是怡红院小厮送我的,说是我们官府办案辛苦了,他主子特地吩咐,若是见到衙门中人,务必送一碗与他们。”
白景行抽了抽嘴角,“那我是怎么被抢了馄饨的?”
龙雨然抿唇一笑,“少爷你长得太不正经啦,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衙门中的,倒像是个哪家的小公子。”
苏远突然插嘴道,“所以你才多了一碗?”
龙雨然点头,神色愤懑,“没想到他们这是要害人!”
白景行摸了摸下巴,“这怡红院之前还将我们不由分说地赶出来,未免太嚣张,这样说来确是有点奇怪。”
龙雨然道,“我们去怡红院瞧瞧吧?那里头定有文章!”
话分两头,这边的府衙里,带着□□的“龙雨然”正与余飞僵持着。
见余飞突然朝自己的面门袭来,“龙雨然”回身一撤,让他扑了个空。
余飞见状冷笑一声。
“龙雨然”翻了个白眼,“你发什么疯!要毁我容?”
“毁容?”余飞冷眼看她,“你这张□□未免太不认真,这样都想躲过我的眼皮?还早八百年!”
说罢,余飞便飞身而上,“龙雨然”一惊,拔腿就往外跑,两人就这么在府衙内你追我赶起来,所到之处皆是一阵劲风。
“龙雨然”跑着跑着,眼前突然横出了个人影,一时没刹住车,两人撞了个满怀。
大白天在府衙内部无所事事乱晃悠的是谁?
自然是倒霉蛋背锅王,裴印。
昨晚,白墨余飞龙雨然几人合计一下,且不说作案手段,裴印作为一个刚入府不久的账房,根本没有杀余开阳的动机,身上的证物□□粉也可以伪造,加上今早开审之后,余府众人的反应,基本可以断定他不是犯人,所以白墨也就没再拘着他。
可裴印现在无路可走,只能死皮赖脸在府衙,整一个没事儿人,就在那儿晃啊晃的,冷不丁便撞上一人。
“龙奶奶,您走路可看着点路啊!”裴印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将龙雨然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