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后来我在辽国的暗线告诉我,耶律文才手里拿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布防图,而是一张掺了假的。”庞统看着着他窘迫的样子似乎很是开怀,“那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给那帮野驴一张半真半假的图,这不是给我机会让我逮着辽国打吗?改天要让我遇见了这位‘恩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啧,以身相许怎么样?”
听到最后一句,公孙策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哽在了喉咙里:“那……那王爷可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庞统盯着他,上下左右地看了看,低声道:“公孙策,只要是做了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让人知道。你聪明,但也别当我庞统太傻。不过么……我欣赏你。”
说完,庞将军拍拍公孙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公孙策看着庞统在风雪里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不由得苦笑——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公孙就已经对着“飞星将军”多有留意。
庞统是一步一步从血海杀伐中爬上来的大将军,是个硬骨头的人物。他公孙策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里其实是最敬佩这样的武者的。不过,他倒也不奢求两人能成为好友知己,毕竟身份决定了他们所处的立场是不同的。
但没想到终于还是一天,他会为了保住赵氏皇族的社稷而与庞统对立,用的还是这样耻于言明的手段……飞星将军威名在外,他也早就料到这件事情迟早会被庞统查清楚。只是他不知道,庞统究竟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当众揭露他?暗中威胁他?还是什么别的?
算了……公孙策摇摇头向宫门外走去。生于官宦世家,他比一根筋的包拯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就算同道,也必是殊途。
近来,朝堂上为新年祭天、田税新征、西北冰灾几件事,吵吵闹闹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上次被庞统半“恐吓”地说了几句话,公孙策也跟着辗转难安了半个月。不过长久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他也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正逢旬假,好不容易雪后初晴,公孙一早就被照进屋里的阳光刺了眼睛。
他慢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羊毛外袍,靠在敞开的门边呼吸雪后干净的空气,只感觉憋了一宿的闷气被吐出,畅快得很。
门外一排一早就起来干活的小丫头们都叽叽喳喳地看着公孙这边,小声说道:
“咱们家大人真是好看,笑起来连再冷的雪都融化了!”
“那是~大人那叫文才出众,fēng_liú倜傥~”
“哎呀大人好像在看这边!眼睛里真的有星星呀!”
……
“我哪止fēng_liú倜傥,分明是举世无双才对。”公孙策听见了丫头们说话,也笑着插嘴。
“对呀对呀!大人哪里都好!”小丫头们见公孙接她们的话,哄笑着留下几句充分表达自己仰慕和娇羞的话,都哒哒哒地跑走干活去了。
公孙策一大早就被塞了满耳朵的暖烘烘的奉承话,心满意足地让后厨做了一大桌早点正吃着,管家来福就凑上来说:“大人,包大人来了。”
公孙策点头让来福领他进来。
没想到这包拯不止一个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小蛮和展昭。
“公孙大哥!”展昭一进门就闲不住,从公孙面前抓了一只蒸饺塞到嘴里。他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就一个接一个地吃了起来,还含糊地说:“唔,公孙大哥好会享受,这饺子真好吃。”
“你说你来就算了,还带两个跟屁虫的啊?”眼见一盘蒸饺都进了展昭的肚子,公孙无奈地问。
包拯一摊手——他俩硬要跟来的,我也拦不住。
“哎呀,许久不见,敢情公孙大哥是嫌弃我们了!”小蛮也自觉地坐下伸手拿早饭塞了满嘴,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假装难过道。
公孙嘴角一抽——道理我都懂,但你能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吗!
包拯伸手拍公孙的脑袋:“虽然我们今天没吃早饭,但其实我们今天是来蹭你的……不对,说错了!我们是为正经事来的!”
小蛮和展昭在一旁拼命点头。
“你少来。”公孙把包拯的手一甩,狐疑地看着他们,“三只黄鼠狼一气儿拜年,孔明先生家屋顶都能让你们掀翻了!”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包拯揣着手在一旁坐下,“是这样,皇上找了我几次谈关于今年祭天主持人选的事情,吕相、太师还有政事堂也都各自推荐了几个中意的官员……其实这人气红火的肥差事本来也关不到你个新官什么事,只不过政事堂那边有几位老人觉得你新任侍郎又才德兼备,于是推荐了你。”
“我?开玩笑……我才当上侍郎才多久啊。”公孙策本还抱着开玩笑的意思,但看包拯神色不对,他也逐渐感觉不妙,“等等,莫非皇上同意了?”
包拯严肃道:“皇上是私下告诉我的,已经内定是你了。他还说借着旬假,不如让我带你先去祭天的地方看看。”
公孙策愣住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包拯语气中似乎带着些异样。
小蛮在一旁插话:“你也知道,每年的祭天都是在相国寺举行的。但你初入官场,我看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想先让你去相国寺看看,熟悉一下祭天流程,这样等后面正式做起事来你才不至于太过仓促。我以前毕竟是……对吧,今天来也是想给你参谋参谋。”
包拯点点头,表示这圣意揣测的没错。
“公孙大哥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