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酒解心愁的崔遥手中的杯子锵一声滑落地上,没神气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抓紧瘦弱齐墨的肩大力摇说:「真的!霏语没有死!?霏语还回来伊甸国了!?」
「真的,千真万确的真!我们派去的细作回报,他亲眼在今朝早上在城门外见到霏语坐着一辆马车回来。王子殿下,是不是该收兵了,这场仗,根本不能打啊,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齐墨一开始就劝崔遥不能调兵过来,东登虽然是兵力最少的地方,但就是因为东登山便是东边最好的屏障,根本无需派成千上万的兵驻守。而且,这场战争是无意义的,为了一个女人的死而动兵?难怪自古便说红颜是祸水的。
看吧,男人,要么就为权力而战,要么就为女人而动真格。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单纯吧?
「这场仗,我根本没打算要打!我只想威吓潇语而已,要不然,我怎可能只带千五兵马前来,现在霏语回来……齐墨,兵先彻一半回去,然后派信到伊甸国,约霏语前来东登山下,我要见她!」
齐墨苦笑的摇摇头,拨动手中的扇子,「去你娘的,崔遥!」
「去你的爹的!」崔遥高声大笑,他马上传来侍女,替她洗身换衣服。而齐墨也第一时间派人送信到伊甸国,再调已撑不下的将士退守到弗迁那部的边境,等待崔遥回去时一同回去驻守的地方。
两名侍女正为浸在热水中的崔遥洗澡,另外一名侍女则拿了替换的衣服,把满布沙土的盔甲擦得光亮。
崔遥换上神气醒目的盔甲的时候,齐墨在帐篷之外说:「王子殿下,已在东登山入城处设好宴席,霏语公主也已应邀前来了。」
崔遥扬起爽朗的笑容,豪迈地揭开帐帘,「走!去见见霏语。」
齐墨扇着羽扇子跟着后头,他深深地弯起笑意。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崔遥……
听说,霏语身边已有一个“心上人”,而这个“心上人”好像也会一同出席这场宴会。
另一厢,刚进入晚上时份,伊甸国的侍女太监正忙着点起各处的灯火。韵宁殿(霏语寝室)门外,霏语的近身的两名侍女手拿着蠋火,却脸红着,她们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叩门进去?
她们是霏语的近身侍女,早前公主要到浴池洗澡,本是由她们来侍候,谁知公主就被一个美得赞叹而又清冷的女人抱着进去,更用一对冷得要命的眸子瞪走她们,而最重要是,公主也没意思让她们进去。
谁都有好奇,侍女在门缝中偷看了几眼,她们看到里面的画面惊讶得快要尖叫,幸好大家捂住了对方的嘴巴。里头可真能比一句“满池春色”!两个绝对能称上美人中的美人在池里亲爱地依偎,随后不但依偎,还有不对劲的抚摸。
侍女惊吓之下马上把门关上,发白脸青的互视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清楚,伊甸国受人敬爱的公主,却是有磨镜之爱的癖好,但,她们同时认为……公主带回来的女人,是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
好了,现在怎么办?快到晚膳时候,圣上吩咐过今晚公主回来,和公主好好吃一顿饭,公主,也在外头吃了许多苦头了。
里头,一张丝绵被盖过了两条赤裸裸的女体。不过,一个睡得香甜,另一个则很神采地欣赏如此美满的一张睡脸。毒蝎当然知道外头站了两个人,也知道也就是在浴池里偷看过她们的侍女,但她没打算要叫醒怀中正睡得香的可人儿,掌手在她背后轻轻抚动,像在安抚霏语要继续熟睡,别管伊甸宫内的事情。
她想起韵妹妹的一首遥篮曲,她轻轻哼着,指尖在霏语背后轻轻地弹奏。
一点一点落下的指尖让霏语有点痒而扭了扭身体,睡意渐渐退散,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是一张好看得让人惊叹的容貌,平常没那么惊叹,此刻叹在,这张难得一笑的容貌,正弯起一抹如春天盛开的一朵菊花般清爽的笑意,看来,她心情非常地好!
「怎么了?」霏语一脸惺忪的,手臂横搭在她的腰间,也因为她现在脸上的笑意,自己也不禁由心甜笑出一记笑容。
「我在想,你的侍女应该在外面罚站了许多,应该在想该不该进来。」她也搂紧她,有点霸道的力气扯她贴近自己,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花香味。
「甚么时候了?」霏语已感觉不到外来的光线,她心知应该时候不早了,不过现在是冬节,太阳会特别早一点落山。
「戌时。」刚才宫里的报更使已经一边打响铜锣,一边叫喊了,只是睡得正熟的霏语完全被没吵醒,倒就是吵醒了她,一向她都是浅睡的了。
「戌……戌时!?你说戌时!?」这下,霏语整个从她怀间弹起来,瞪大圆眼揪住了她,难怪!她在笑!难怪,她在“俏皮”的笑!她明知道皇兄早上说戌时会替她搞一个归来的宴会,与群臣见一下面的!
「你怎么不叫醒我!」她顿时滚下床,抓起床边的衣物飞快套上,可她笨手笨脚的,让床上的毒蝎看进眼里都是笑意。霏语揪她一眼,以示警告,然后大喊道:「金条~银条,进来替我换衣服!」
金条?银条?毒蝎心里暗里嘲讽地笑着,她的小公主怎么取个名字也特别过人啊!
「是,公主。」金条、银条齐齐拿着烛进来,先点起房里的油灯。房里的灯照亮之后,她们却齐齐被床上那条应该还是赤裸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因同时被她那双冷漠起来的眸子打着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