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叔,我回来了。”
“怎么一回来就找容叔,不找我?”回答我的不是容叔,而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威廉,他正宝贝似的翻着一本桃木相册。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大哥。”我将包扔在沙发上,窃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声“大哥”我可是叫得有凭有据哩。就在前不久,我以“从小都很想有个哥哥”为由,硬是死缠烂打地逼着对我色心不死的威廉和我做了兄弟。呵呵,要是他再敢对我做什么,那就是luàn_lún外加大逆不道。这便是我心里一直打的如意算盘。
“小云,我和你爸的母校怎么样?”
“什么,大哥你也是西敏斯毕业的?”还是第一次听他说。
“那是当然,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以为我是牛津法律系毕业的。哦呵呵。”真是为大不尊,我白了他一眼。
“大哥,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家里蹲大学毕业的咧。呵呵。”
“j?好像没听说过……”
他当然不可能听说过,所谓“家里蹲大学”当然是指在家里蹲着呗,我在心里偷笑,嘴却甜得像抹了蜜,毕竟现在他是我的衣食父母,得罪不得。
“反正啊,大哥你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我每天都在想怎样才能像你一样优秀呢!”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的话,脸上堆满了艳羡的笑容。
“你啊,最近怎么滑得跟条泥鳅似的。”
“和你学的呗。”我把脑袋凑过去,“在看什么呢?”
他微微笑着,将相册递了过来。才翻开便见一张美若梦幻的照片:深秋时节,在红色枫叶随风翩飞的枫树下,一个男人跟一个少年追逐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叫幸福的东西。我看着相片上微笑着的两个人,心跳漏了半拍。因为我认出了里面那个跟我眉眼极其相像的人。
“是老爸?”
“对。”
“那这个小鬼难道是……”我双眼忙不迭地将眼前人和照片里的小鬼做起了对比,开始感叹人是物非。天啊,上帝是怎么做到的,让原本清纯稚气的少年变成现在这副bt大叔的嘴脸。
“这是我和世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他25,我15。那天天很蓝,他在一旁读书吵得躲在花丛里小憩的我不得安宁,于是我就趁他上厕所时,偷偷将他那几本书扔到了池塘里。他回来后很着急,竟然为了几本破书就不顾一切地就卷起裤脚淌进河里了。谁知书没弄上来,反倒差点搭上了自己。我没想到他这么大个男人竟然不会游泳,当看他那扑腾劲,我害怕了,后来我把他拉了上来。这是我们的初遇。再次见面是在我家,当时我家老头子还在,他希望我能够进西敏斯大学,非要给我找家教,碰巧世宁来应聘。从那后,他当了我三年的家教。”
家教?原来当年人小鬼大的威廉,已经在和我老爸初次见面时就将他吃得死死的了。作为儿子的我,都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继续听下去。
“那我老爸知不知道你喜欢他?”
“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几乎每次见面都会跟他告诉他‘我好喜欢你’。可他从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要回国结婚时,我崩溃了。那天晚上我本想将他灌醉,再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谁知酒入愁肠,我先醉倒了。醒来后他已经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威廉无奈地笑着,“后来我尽快地拿到法学硕士,就到中国找他了。看得出他过得很好,他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他。于是我当了他的私人律师,虽然不能时刻都粘在一起,但是至少他不会讨厌我。”
“要是你真的这么痴情于我老爸,又怎会到处拈花惹草,还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招惹我,比如gay吧那次,看你怎么解释?”
“你真的成年了么?”威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是正常男人,就算是和尚,也有身体需要啦。那天在gay吧遇到你,见你长得那么像世宁,就一时把持不住。哎,我喝了酒就是那样。”
“喂,你说的倒是轻松,要不是尹智赶来,我怕都被你拆吃入腹了。你这人还真没酒德,把我弄得下巴脱臼不说,还把我家小智的左手给弄骨折了,他现在左手都使不上劲!”
“小智小智地叫得这么亲热,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嘛!”他用狐狸眼盯着我,眸子里浮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不过那个小子不错,宁愿弄断手也要把你救下来,不像你的另一个朋友一直都躲在门口看着不敢进来。”
另一个朋友,难道是古彦?
我的心倏地一痛,以为早已痊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痛了。原来我一直感激的人竟是只会躲在门后懂得隔岸观火,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的胆小鬼。罢了,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和王倩牛皮糖一样粘在一起。要是说还有谁值得我牵肠挂肚,那就是尹智。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云,不舒服么?”见我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威廉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尴尬地笑笑,提议道,“大哥,能带我去看看那棵枫树吗?”
就这样,威廉带我来到了西敏斯k 公园。果然在蜿蜒的河边见到了那棵见证了许多甜美往事的枫树。秋天的脚步近了,枫叶已经零星地红了起来,就像开出了朵朵娇艳的小红花。树下有一群小孩子在拾树叶,他们白白胖胖的小手将刚刚坠地的枫叶小心地夹进随身携带的漫画书里,脸上绽着天使般的笑颜,天真无邪,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