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君非凰知道顾晓卿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也知道华宁时不时便会投来探看的目光,但他只是沈默地做好所有分内甚至分外的工作,甚至不让自己再转头去寻萧沐非的踪影。不是逃避,他这样对自己说,只是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他不想改变什麽,也不要改变什麽。
看著他平静了好几天的侧脸,顾晓卿长叹一声,君非凰只装没听见,直到他的马失控为止!最先冲上来的自是离他最近的顾晓卿,而後是杜苍略,君非凰牢牢抓著马缰试图安抚不知为何发狂的坐骑,却始终无法如愿,慌乱中马蹄声起,只见萧沐非跳下马後冲到他身旁大喊:「跳!」
君非凰没有多想,纵身一跳,准确地跌入萧沐非怀中,那一瞬间,他又听见萧沐非的心跳声,不同於那一夜的平静,咚咚咚地跳得快速,他竟忍不住笑了。
「还笑?本王差点让你吓死。」
将他扶起,萧沐非忙著检视他全身上下是否伤著,华宁也赶过来为他把脉诊视,君非凰微笑著摇了摇头。「我没事。」
顾晓卿则站在一旁,藉著他身形的掩饰,杜苍略偷偷拔起君非凰坐骑腿上的针,手法之快堪称熟练透彻,谁都没看清杜苍略到底做了什麽,只见君非凰的坐骑好端端的站在那儿,风平浪静,彷佛方才的发狂全是幻象。
「那什麽马?险些摔了本王的──」话没说完,萧沐非又偏过头去,也没再说下去,只拉著君非凰往他的爱马走。「算了,你和本王来。」
「不用了,王爷、王爷!」
不由分说,萧沐非上了马後只朝著君非凰伸出手,身旁顾晓卿、杜苍略、华宁三人虽是静默但双眼睁得可是浑圆,君非凰纵想转头离去,也觉如芒刺在背,再者众人停留过久,几名将领及路过兵士也纷纷投来疑问的目光,君非凰一咬牙,握著萧沐非的手就上了马,与萧沐非同乘一骑。
队伍继续前行,彷佛什麽也没发生,顾晓卿一改之前愁眉苦脸的样子,笑著对杜苍略眨了眨眼,後者回以一笑。
萧沐非只看著怀中的君非凰,说也奇怪,之前还想著要把人拖下马,看能怎麽狠狠处理就怎麽狠狠处理,眼下人就在身前,他手都伸了出来就想著捏上君非凰依旧冷静的脸,可怎麽也下不了手,他一叹,气息拂过君非凰脸颊,後者马上正襟危坐,巴不得与萧沐非之间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可马背上就这麽点大小,他怎麽躲也躲不开,反逗得萧沐非一笑,听见他的闷笑声,君非凰略偏过头,不甚愉悦地瞪向他,萧沐非却只看见眼前微红的耳尖,心情顿时如这夏阳一般光灿。
「咳,我说爱卿啊。」
「王爷有何吩咐?」他背挺得笔直,话也说得僵硬。
「本王想,下回再与你同床共枕的时候──呜!」
萧沐非话未说完,君非凰手肘已狠狠向後一顶,这一击堪称狠辣,萧沐非痛哼出声,吓得顾晓卿等人高耸的耳朵都收了回去,直当没事一样,目不斜视、马不停蹄。君非凰看向两旁,确认所有人都极有效率的继续往前走,方没好气地拉过萧沐非手上缰绳默默前行,待抵达预定扎营地,萧沐非二话不说一手掩著侧腹一手拉著君非凰就走向僻静处,等到看不见两人身影後,顾晓卿终於放声大笑,忍了这半天,真憋死他了。杜苍略一面拿著水等顾晓卿笑到累、一面想那一击一定非常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的脸都歪了。
事实上,萧沐非的脸确实歪了,但是气的。当他将君非凰拉入一旁树林,往前直走到确认不会有人不识相来打搅後,他几乎是粗暴地将君非凰推开,後者猝不及防,重重地撞到树干上,正想说话,萧沐非已欺上身来,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比他们真正同床的那一夜更激烈,也更不留情,萧沐非碾压过他的双唇,手指扣住他的下颚迫他开口,而後便侵入他的口腔,以不可忽视的姿态与他唇舌交缠,几乎感受到血的味道,而後颈与背都隐隐地痛了起来,交叠的躯体却涌上无以言喻的热度,君非凰任他无度需索,所有的反抗都在萧沐非的唇舌间化为粗喘与呻吟,并更引动男人的yù_wàng。
他就是想要这样!萧沐非想,他就是想要这样,用最不温柔的吻来惩罚君非凰对他的视若无睹,从没有人能够这样对待他,就像没有人可以在他的床上失踪一样!
他从未用这种极度侵略的手法去吻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受,每一寸皮肤都随著唇舌的缠舐涌起满足的战栗,他知道君非凰的唇已是伤痕累累,甚至连嘴角都让他咬破了,但他没有罢手,就像他曾想过的,要就这样将他吻到断气!
直到这只丑凤凰求饶为止。
君非凰当然没有求饶,然而刺骨的疼痛引发诡异的快意,当萧沐非略微离开他的唇瓣时,他情不自禁地低喊了一声王爷,破碎的词汇没有任何意义,但混著喘息声听起来却像软软的求饶,於是萧沐非放开了他,而他只能滑坐地上兀自喘著,尚未能从过於激情的吻中回神,萧沐非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终究还是随著他跪下身子,谁想君非凰竟伸手拉住他的衣襟。
「你发什麽疯!」
拖著他衣领的手是相当有力,但红肿的嘴唇及泛著水气的眼眸却全无气势,萧沐非轻而易举地掰开他的手,想著是不是该再吻他一次,这回不用断气,晕倒就好,这只丑凤凰昏倒的时候绝对比现在可爱多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