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身为小蛟的时刻,青年才会毫无防备地露出脆弱的一面。
“不了。”
北行天摸摸南宫锦的脑袋。
这孩子虽有些闹腾,但心眼不坏,每每都把一颗真心捧出来献给你似的。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若是这份感情能传达,早已无需如此苦闷。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明日即可离去。”
断袖之情,人魔之分,正邪之别,那如同白莲濯水般的仙人,总不能让污泥染了他。
北行天便是那求而不得的魔蛟,终其一生遥遥相隔。
一人于天,一人于泥。
“替我向你师尊道谢,此后……就此别过了。”
14
北行天告辞,竹阁里便空寂下来。阿绝远在魔界善后魔尊之事,也没得个可以商量的人。
“这样不行啊!”
南宫锦急地团团转。
眼看着红线就要拉成了,怎能功亏一篑?
“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他眼神一亮,套出秘藏的小瓷瓶。
“下药。”
15
此药名为愿回春。
无色无味,遇水即溶,只需一滴,便能撕破那层高欲的表皮,什么淫出来。
南宫少侠炼制了四十九天,八十一道工序,三百六十五味药物凝炼,才得出这么一小瓶。
药力强劲,必属精品。
虽然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这瓶药还尚未炼制出解药。
“不管了……”
南宫少侠偷偷摸摸溜入丹房,向着作死之路渐行渐远。
16
下药乃下下策,但你霸王硬上弓了,生米煮成熟饭,按师尊这个顽固的性子也不得不认了。
人不都是这样的嘛,嘴上越是喊着不要,心底别提有多欢喜了。
上好的天山茗茶正沸,几滴愿回春滴落,融于无形。
师尊每夜都会让南宫锦沏上少许,喝点清茶以助醒神。
南宫锦边屁颠颠的给玄逸钧送去,边传讯给北大哥,说师尊病情恶化,体征有恙。
北行天自是心急如焚,没注意到其中的猫腻。
“嘿嘿,今夜有好戏看了。”
南宫锦偷着乐,在窗纸上戳了个窟窿眼。
17
室内昏暗,白衣修士合衣下榻。
茶水放在案前,他托起瓷杯,在唇边打了几个圈。
“来者何人?”
一道寒冰从掌心射出,斜斜在北行天耳边擦出一道浅痕。
玄逸钧收掌,瞳仁微缩。
“怎么是你……?”
来人不闪不避,径直握住了玄逸钧的手腕。
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北行天长呼出一口气。
玄逸钧皱了皱眉,许是那滚烫的温度让他感到不适,泠然抽回了手。
“今夜,所为何事?”
纤长的身影屹立于月光中,透明的肌体如皎月般苍白。
“无事。”
北行天鲜少用人型出来在他身边,被识破后也依旧维持蛟龙的姿态。
他深知青年想要的并非活生生的人,而只是陪着他度日的玩物。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青年之心固如寒冰,内里空虚无物。
“那还不速速离开此处,莫让我亲自动手……”
玄逸钧挥袖,万丈冰河隐约起势,跗骨而上。
北行天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
他压抑了许久的话语,倏忽想全数倾述。
“逸钧,我……”
青年摇了摇首,冰冷的指尖贴住了男人的唇。
“别说了。”
玄逸钧向来敏锐,他只所以避而不言,是无声的抗拒。
“我只是念得有几分旧情,闲来无事救你一命。”
已经不是一次了,每次遇见这个男人,他就慌乱地厉害。
玄机真人修得是无情道,求得是长生,并非一世的眷侣。
他的道心不容动摇。
“若是下次来天清峰,喝点清酒白茶,我还能请你喝上几杯。”
大门四敞,冷风迎面。
“请吧。”
“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18
北行天久久凝视着青年的面容。
仿佛这个动作,穷尽一生。
他端起茶壶,清润的茶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滚热的液体流入喉管,烫得他掉下泪来。
他明白,这是诀别了。
19
南宫锦蹲在窗外,刺激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exo me,您老搞啥飞机呢?!
北大哥您别一口闷啊,自己喝干了还玩个屁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