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还敢怪我小题大做?”
女儿忽然激动的语气,姜母不以为意,她只问:“好,咱不假设这些没有发生的事。妈妈问你,你和一洲在一起这么多年,就为了他还没跨出红线的错误就分手你舍得吗?”
可谓一针见血。
姜好被问得哑口无言:“妈,我……”
腾起的怒意又被浇熄一截,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哎!”姜母叹气,似是非常无奈,“妈妈理解你的糟心,但这样的事情真的在所难免。没有谁敢保证自己的另一半不曾幻想过别人,一洲是不对,但这孩子至少没有真的付诸行动不是吗?以他的性格,你表明立场后,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最后同他结婚生子的人还会是你。”
理性上,姜好明白母亲的话不无道理,但感性上,她却越听越翻涌。
今天之前,她也对温吞的男友非常满意,从校园到婚纱,嫁给了爱情,说起来都令人羡慕。
但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却在结婚前夕,在心中给别人预留了位置,一切都变得讽刺膈应,而她又和那些被逼相亲草草结婚的人有什么分别?
姜好讥讽反问:“他和我结婚生子,朝夕相对,但心里想的却是别人,难道不可怕吗?”
姜母却笑了:“傻孩子,你也见了不少相亲的例子,又有几个人真的是因为爱情结婚呢?你们知根知底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婚姻本来就是包容,你今年也已经27了,就算和一洲分了手,那能保证找到更好的吗?一洲他喜欢却克制,起码有原则,还愿意承担责任。”
此时此刻,这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在姜好看来太过刺耳。
本来就委屈的她只想找赞同,哪里听得进这些退让包容的歪理,她连声质问:“27岁又怎么了?27岁就不配和一个全心全意的男人在一起了吗?妈,我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姜姜,你冷静一点。”姜母平静地回,“听妈妈一句劝,凡事不要想得太极端,开年后你们就要看日子定宴席了,别再说分手的傻话。就像隔壁老张的女儿,二十几岁坚决不要孩子,谁劝都不顶用,结果现在三十几岁想生都生不了。所以人活一世,有些事不要讲得太绝对,多考虑以后知道了吗……”
提到这些生活经验,母亲的话匣子彻底打开,絮絮叨叨讲了更多道理。
“妈,你不要再说了!”姜好的耐心丧失殆尽,“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她终于尖声驳回,一气之下挂掉了电话。
姜好握紧手机坐在街头,心底委屈又愤怒,眼眶不受控的变得酸涩,喉咙一阵阵发痒,她干脆趁着情绪去做了了断。
【分手。】
姜好键入这三个字,立时发送,怕迟了一秒自己又会再反悔。
消息转瞬传递成功,她终于被崩溃压垮,抱头痛哭起来。
川流不息的车流不断经过,世界满是喧嚣,姜好心底却涌出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偌大的世界,她竟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诉说自己的苦闷,只能傻愣愣的在街头放声大哭。
而决绝的态度总是更容易引起注意,不出三分钟,手机开始嗡鸣震动,是方一洲的号码。
可一切都太迟了,姜好哭得撕心裂肺,果决地掐掉了电话。
时隔多年,她终于再度体会到男友的电话轰炸,一通、两通……几十通电话从方一洲那拨过来。
姜好不断掐掉,在这个反差的过程之中,她甚至哭笑了。
人多么可笑,平日里好声好气的时候,舍不得多回一个标点符号,在失去的时候却愿意抽出时间打几十通电话了。
痛苦夹杂着报复心理,姜好在不断拒听的同时痛哭一场,也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宣泄一空,她心中才终于好受了许多。
情绪恢复平静,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未接来电,心中蓦地一软又有些后悔。她想,如果他再打来的话,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姜好的电话却再也没有响起。
不远处的广场敲响零点的钟声,她望着空落落的街道,有些无所适从。
折腾一晚到头也没换来轻松,反而弄得自己满身疲惫,姜好木然地望着远方,最后认命似的打车回了出租房。
周末原本的计划告吹,整整两天方一洲再没有来过一通电话,更别说上门询问。只有一条冷冰冰的短信: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不想接电话,趁这个机会冷静一下也好,我等你电话。】
不是我再打给你,也不是我过来找你,而是我等你主动联系。
姜好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被窝没有给予她想象的温暖,隆冬季节的床单也好似染上凉薄,分明裹了厚厚几层,却仍觉得置身彻寒之中。
室内黑黢黢一片,她裹紧棉被紧闭双眼却无法深睡,半梦半醒间大脑也得不到片刻安宁,像一只受惊的鸵鸟,就算将脑袋藏起来,也无法克制住身体因恐惧战栗。
压抑,绝望,喘不过气,便是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