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陈光的颧骨抖了,林森愣住,看他越抖越厉害,像是、像是在……他往陈光的鼻翼摸过去,果然,那儿是湿的。
喉结上下滑动,他诧异着,想说些什么,陈光先他一步开口:“操他妈我……我买的是假酒吧!”他嗓子沙沙的,两手捂着眼睛,“妈的根本不醉啊!”
林森霍地跪起来,瞪着他,半天,骂出一句:“我操你妈啊,”他脸肯定红了,只是天黑看不见,“你有毛病吧,装醉你他妈装到底啊!”
陈光拿胳膊挡着脸,多一句话都不敢说,慢慢的,林森俯下身,温柔地去擦他的眼泪,陈光忍了又忍,终于看向他:“我是不是太贪了,又想打拳,又想要你,”他并不是发问,而是回答,“如果只让我选一个……”
林森盯着他。
“我后悔了,”多少借着点酒劲儿吧,他把自己脆弱的那面给他看,“可我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他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人,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聂总、黄教练、团队里每一个人,他们都等着我赢,可我,”声音陡地小下去,像要道破一个禁忌,“却只想着你……”
林森重重地吸一口气。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陈光曾经那么坚强,咬碎了牙也要撑着,可现在,他没力气了,“如果半年前我知道你会来,陪练、后勤、助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都等你!”他不甘心地揪着床单,不知道是冲谁喊,“为什么我一脚踩进地狱了,才告诉我还有天堂!”
林森的心都要碎了,和任何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只能憋着眼泪,牢牢地把他搂住:“嘘,嘘……光,你走哪条路,我都陪着你!”
陈光上午从家里走时拎了套西装,到冉东辉那儿,人家嫌不好,从防尘袋里新拿出来一套,米白的,光打上去微微有些珍珠色,陈光不愿意穿,拖拖拉拉说尺码不合适,冉东辉端着酒杯非让他换,他换了,站在穿衣镜前,像是变了个人。
这衣服,怎么说,看起来有点娘气,上身之后非常漂亮,特别是陈光这种运动款,在勃勃的生机之外多了些圆润奢靡,那种阴阳间微妙的平衡令人咂舌。
“大小正好吧,”冉东辉看着镜子,从后头抱住他,沉着嗓子说,“天天搂着你,还不知道你的尺寸?”
陈光偏过头,有点抗拒的意思,冉东辉像是没感觉到,绵绵地,在他的颌骨上吻:“你们打拳的,穿上西装真他妈帅,”他伸手进他的衣领,一颗颗解衬衫的扣子,“可能因为打拳的时候,你们不穿吧……”
陈光抿起嘴唇,破天荒的,把他推开了,冉东辉意外地眨了眨眼,没说什么。下午五点多,他们从酒店出发,坐的是俱乐部的车,要到会场了,冉东辉忽然说:“那个,一会儿s也来。”
陈光愣了一下,这不奇怪,冉东辉是俱乐部最大的出资人,有这种机会,带带他表弟很正常。
“他是个小孩儿,”接着,冉东辉又说,“没有跟你争的意思,”他伸手过来,拍了拍陈光的大腿,“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光茫然地看着他,微张着嘴,衬着那身西装,有种青葱懵懂的情态,冉东辉的呼吸急了,趁司机不注意,靠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别这么看我,他妈要硬了!”
陈光脸一热低下头,挪了挪挨着窗,窗外是晚高峰拥挤的车流,迷惑地看了一会儿,他明白了,冉东辉说的是林森转轻量级的事儿,他怕他多想。
会场在帝豪大厦二十七层,配合力量与荣耀的主题,整体装饰以黑色和金色为主,陈光跟着冉东辉在形形色色的宾客间穿梭,香槟、浆果、小蛋糕,到处是笑声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他心不在焉地张望,在立柱旁的郁金香立篮边看见一个人,高个子,穿一身黑西装,挑染过的头发松松扎在脑后,是林森。
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林森无聊地翻着ter,全是过去认识的妞儿,金发、大胸、大长腿,他一个一个删,边删,边随着暖场的音乐轻轻地哼,是lo”:reu dhey dve up ……
哼着哼着,他抬起头,只是随便的一眼,人群中,一个珍珠色的身影,靡丽的,正向他走来——w!
林森慢慢放下手机,出神地望着他,像是灵魂出窍,又像是情有独钟,高亢的嗓音在耳边炸响,他不由自主跟着唱: e d yk y!
隔着高高举起的香槟,隔着纷纷攘攘的人群,陈光注意到他的嘴唇,注意到这首歌,碧昂斯的《光环》,他难得会唱的几首英文歌之一,every grae.
他们走到一起,有些偷偷的,袖口碰着袖口,腼腆地对视,然后像两个淘气的孩子,在这种场合,恶作剧地小声唱:yverytver yl yl y!
陈光的英语并不好,跟不太上,林森会等他,词不好唱的地方,林森给他纠正,他们自在地笑着,默契地合着节拍,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叫:“陈光?”
是冉东辉,皱着眉头,奇怪地看着他俩,陈光回过头,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冉东辉一眼看见他的嘴角,愣了。
音箱里,碧昂斯的声音还在拔高,y . ed t……林森大方地抱了抱陈光的肩膀,朝他哥点个头,走开了。
“你们……聊什么呢,”冉东辉还盯着陈光的嘴,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挡住他,伸手蹭了他嘴角一下,“你有酒窝?”
陈光往林森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说话,冉东辉离得很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