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走在前面,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鬼叉在地上磕出“铎”的一声,郁律看了看天,轻飘飘地道:“倚老卖老。”
他突然停下,害得后面那一串鬼差点撞他身上,气急败坏道:“你说什么?”
郁律笑微微地转过身,轻声慢语道:“本官说诸位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呵。”
那打先的鬼脸色立刻不好看了:“小鬼,别以为我们称你一声掌事大人,你就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资历,我们升为鬼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风呢!”
郁律笑笑,往前逐步逼近,他生得高挑,看那鬼时还要微微俯下身:“前辈说的是,既然诸位前辈各个资历丰富,肯定也是将鬼界律典倒背如流的了。这其中第一百八十二条——过了七月初七子时三刻,鬼仙不可在人间逗留,前辈们总不该不记得吧?如果本官没记错,这可是鬼帝殿下亲自添上的,诸位前辈如此视律典于无物,究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鬼帝殿下放在眼里啊?”
那鬼已然有些站不住:“你、你莫要搬出鬼帝殿下来吓唬我们,律典又如何?律典是用来约束你们这些小鬼的,你去随便搬出曾经做过掌事的大人们来问问,看哪一个敢对我们说个不字?”
郁律低眉垂眼,眼珠转了转仿佛在思考:“曾经的掌事大人?之前被扔进冰山地狱度寒刑去的那个罪臣?”他笑了笑,灵光一闪似的打了个响指,“这还真是我疏忽了,既然诸位前辈这么想念他,那不如一起去那地方陪他如何?”
“你——”
刚说了一个字,锋锐的鬼叉在空中一划带出一阵凛冽风声,抵住了他的喉咙,郁律单手握着鬼叉,脸色阴沉下来:“还请诸位前辈记清楚了,本官和申图才是现在的掌事大人,我们的话,便是鬼帝殿下的话,实话说,能容忍诸位前辈到现在,本官自认也算是好脾气了,若换作申图来审,只怕落得个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说着拍了拍对方打颤的肩膀,笑道:“你说是不是,前辈?”
后半段的路程立刻就安静了。
把这些鬼引到首殿阎王那里交完差,郁律累得直揉眼睛,恨不得倒地就睡。
正当他仰面朝天打哈欠时候,忽然在远处看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揉了揉眼,他越看那身影越熟悉。
郁律踌躇起来,不知是否该去见礼,毕竟对方今非昔比,已不是从前那个不掌权的世子殿下了。
想到最后,他加快脚步,转身就跑——还是不见礼了,要是又被误会成是攀高枝就不好了。
“慢着!”
背后忽的响起炸雷般的一声。
郁律暗自翻翻白眼,扭头见酆都气喘吁吁地走过来,也不说话,单只是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他,那种灼灼的目光,几乎让郁律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低头检查了一下,的确是掌事大人专属的那身蓝袍,上衣下裳无不妥帖,又往头顶摸了摸,帽子也没问题。
他放了心,平静地一拱手:“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的世子殿下vs心如止水的律律,结局你们已经猜到了╭(╯^╰)╮
在飞机上依然啪啪码字的我,是不是很乖←←
谢谢归归,deer小天使的雷,荒荒的营养液,谢谢可爱的你们,么么哒!
☆、第5
酆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郁律的音信了。
听说他如今做了掌事大人,仅此而已,自从上次在忘川河迎面撞见他,对方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让他失望了,而且是既失望又沮丧,他想凭着自己的身份,什么美人弄不到手,何必偏偏要和这个混账小鬼纠缠。
他想赶紧把郁律忘掉,可这小鬼居然夜夜闯进他梦里,简直要疯了。
等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梦,以为已经把和那小鬼相关的一切都忘干净了的时候,结果现在,居然好巧不巧地,又和郁律碰了面。
不见还好,一见面,世子殿下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当那身飘逸的蓝袍落进视线时,他几乎以为在做梦,恨不得大喊一声。
管理住自己的表情,此刻他不怒自威地扫过郁律的眉眼,道:“你这是刚从人间回来?”
郁律点头:“是,有些老家伙过了初七也不肯返回鬼界,下官已将他们送去狱行司,听候首殿阎王发落。”
酆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听得很认真,却禁不住往郁律的脸上瞥,瞥了一眼还想瞥第二眼,近乎贪婪,最后他看向那把鬼叉,同时也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孤总听人提起你和那个银发小鬼,说你们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郁律眼睛瞪得有点大,他们认识这么久,酆都还是头一次对他说这种好话,将两片薄薄的嘴唇抿了,他不由得就露出了一点笑容:“殿下过誉了。”
酆都脸上显出几分惊异和不自然,转过身猛地哼笑了一下:“这样便对了,只要不去攀龙附会,你其实也是个可造之材……”
他没说下去,因为忽然看见郁律的笑容僵住了,这个穿着崭新的蓝衣如翠竹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清秀小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着他,眼里甚至有点疲惫:“世子殿下若是无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酆都板着脸瞪着他,突然心虚起来,怀疑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而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郁律已经走了。
回到房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