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是七个孩子的娘了,不要做出这种样子。”伊路米丑拒,刚才史馆里的文献没白看。
太平公主脸色一僵,但却又说:“这其中的二子二女却都是二郎的啊。”
差点喜当爹的伊路米不接这帽子,“你在树丛里多久了?”伊路米惊觉自己之前竟然完全没发现她的踪迹。
“妾身是刚刚溜出来的,想见二郎。”太平公主这么说着,满目的情谊。
伊路米才不信,也不想跟这个公主多废话,就打算直接离开。谁知道太平公主竟然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伊路米的手腕,快得伊路米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手腕就是一阵刺痛,太平公主连忙松手。
“对不住,二郎,你没事吧?”太平公主满脸歉疚,连忙把戴在脖子上的符咒拽出来丢在地上,“一定是这东西,道士给的符咒,伤到二郎了。”
太平公主摘掉符咒,她的气息立刻就清楚了,这或许是刚才没有注意到她的原因?
伊路米把太平公主的手拽下去,“你认错了。”伊路米这么说着就想离开,太平公主就只能小步跟在他身后,苦苦挽留,走了没多远,她就摔倒在了地上。
伊路米可没有怜香惜玉的美好品德,趁着她摔倒,飞也似得跑了。
太平公主伏在原地,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面上满满的哀伤和不甘。
.......
裴迎川觉得义父诈尸这件事已经不是事了,虽然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不由得拍了自己两巴掌确认这件事。脸疼,右眼挡着,所以义父是真的诈尸了。
“臭小子,你又在乱寻思什么?”狄仁杰刚推开门就看见裴迎川坐在榻上发愣,于是不由得瞪了他一下,“都快日上三竿了,还不去司刑寺!”
裴迎川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迟到了。这这边收拾完毕刚奔出寝室,就看见堂内的水钟才不过辰时,瞬间泄气,“义父,我昨日深夜才睡下。”
“我活着的时候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不还照样高寿七十。”狄仁杰催着裴迎川赶快出门,就差直接飞靴踹他一脚。
山背日立喝着茶,默默地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缓缓勾起一个微笑。
“小辈总是需要操心...这么多年一直在司刑寺混日子...”狄仁杰催走裴迎川,叹息着坐到了山背日立身边,想了想又问:“日立可有子女?”
“有的。”山背日立点点头,旋即有些感叹,“不过他应该不会叫我父亲。”
“你是对不起他母亲吗?”狄仁杰的脑洞开得很大,吓得山背日立直接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怀英在想什么?”山背日立一脸无奈,“不是我亲生的。”
“那像迎川一样?是义子?”狄仁杰真的是年纪大了,就好知道点家长里短。
“这...差不多吧,我跟你解释不清楚...”狄仁杰也不懂什么叫式神不是。
“那孩子一定不像迎川一样不省心...”狄仁杰满脑子“别人家孩子好”。
“挺安静的,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说...干活也很果断。”山背日立难道能跟狄仁杰说伊路米干的都是些“脏活”?不可能的。
狄仁杰一脸羡慕,觉得裴迎川不省心。山背日立想着伊路米的性格也不由得有些担忧,当年得契约有一条,在自己死后伊路米还要再担任四代阴阳寮的式神,自己养大的崽托付给别人总是满心忧愁的,又想到茨木童子,山背日立觉得胃都有点疼。
“日立好像有点忧愁,我痴长你几岁,不知道能不能为你解惑。”狄仁杰说白了就是好奇心极其重,当然了,要是没这好奇心,也不能断案如神。
“我在想...”山背日立刚想说话,却冷不防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面前的茶盘和茶水顿时猩红一片。
紧接着眼前也多了一抹猩红,伸手触摸眼角,是血。
狄仁杰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茶里有毒,但是看着血的颜色却是鲜红的。
山背日立直接冲出了室内,弯在廊下开始呕血,那场面着实有些可怖。狄仁杰连忙端了水盆过来,递过手巾。
山背日立脸色煞白,接过手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抱歉,怀英。”
“这有何抱歉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狄仁杰看了看山背日立呕出的鲜血,赤红一片,丝毫绛色也无,或是心头血。
山背日立表情平静,“大约...是天谴。”他这么说着,狄仁杰就看着他的头发从发根开始变白,一头黑发就那么变成了雪白一片。
“我刚想说,‘我死后那孩子该怎么办’现在却真的该仔细想想了。”山背日立苦笑了一下,伸手捞过垂落的白发,自嘲道:“白发吗?希望不要太丑...”
当年的契约,说是平等,但对于普通人类的山背日立来说却是不平等的。因为他受的伤会显现在式神身上,而式神受的伤会折损一半出现在他的身上。山背日立开始庆幸当时的契约中伤害折损了一半,否则现在他的命就没了。
狄仁杰一听天谴,双目一凛,伸手捞过山背日立的手,搭了一脉。脉象虚浮,仿佛一尾游鱼,头定而身游弋,典型的鱼翔脉象,阳气尽耗。
狄仁杰面色凝重,“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
没等山背日立回答,夜叉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哟!怎么这么大一股血味,阴阳师你这是吐血了?”
夜叉倒是一脸高兴,山背日立在院子里坐着喝茶,总不会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就只可能是跟他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