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凯特把圆柱体左右拧了一下,从圆柱体的前端刺出一根长针,“遇见丧尸的时候找准时机把这跟长针射入丧尸的大脑,然后你就能看见丧尸的记忆回放……在它们的回忆中有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时,射第二根针——当然,第二根针的条件是沾上你的血液,这时系统开启,丧尸的人类意识就会得到深化,直至全部唤醒。”
我想了想,说:“可是这不是挺残忍的吗?即使一只丧尸醒过来,他们的身体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了,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后还想活下去?”
凯特沉思了一会,“可是,如果他们活下去,他们的后代是正常的人类。”
我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我宁可不醒过来。”
“图恩呢?”
我愣了愣,“我总觉得……图恩永远是一个温暖的人,与冷冰冰的僵硬丑陋的丧尸扯不上关系……”
“为什么你总不面对现实呢?”
我沉默了。
“你想要找他,找到他后又要怎么样呢?”
我抬起头来直视凯特,“如果他已经沦为丧尸,丑陋不堪,我会唤醒他,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假使他醒过来后痛苦不堪,我会杀死他,然后自杀。爱情是自私的,即使唤醒他会给他带来痛苦,我还会为我们的未来做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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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为我准备了营养液,浓缩营养片,方位计,地图,还有一个包裹。临出门前,凯特看了我一会,很惋惜的说:“我还以为以后的生活有个伴儿了。”
我笑了笑,“你可以提前克隆出第二十七代陪你啊。”
凯特大笑:“那可不行,那是违背教授指令的事儿。”
“指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凯特,你应该活的精彩点儿。”
凯特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小朋友,你这是诱使我犯罪呀,k教授的前二十五代克隆体可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出现过什么违纪之类的事啊。”凯特又笑起来。
我撇撇嘴,“随你。”我低头想了想,又看着凯特的眼睛,“如果我能找到图恩,我就回来找你。凯特,谢谢你。”
凯特眨眨眼,“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一种幸福。小朋友,我不阻拦你了。一路顺风吧。保重。”
“保重。”
我冲凯特摆摆手,拉开实验室的大门,向弄浓雾笼罩的山岭走去。
未来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图恩会回到我身边吗?
我回头时,夜幕已经降临,暗淡的星辰从夜空中冒出来,凯特在黑暗里挥手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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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今天早上走,凯特告诉我,丧尸的视力不好,尽量在晚上出行会更安全。
我背着行李往东北方向走,厄尔图城在方位计的屏幕上闪闪烁烁。夜已经越来越深,月亮升的很高,从枯木的枝桠间零零碎碎的透出闪烁的月光。我听到附近有某种奇怪的鸣叫声。
凉风灌过来,我收了收领口,含了一片营养剂,用手拨开挡路的枯枝。
鸣叫声还在继续。
我转变路线,避开传来鸣叫声的地方。
有一只大鸟从我左前方迅速飞过去,我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它灯泡一样亮的眼睛。
我想,地球末日后还有动物幸存下来。这算好事。
有什么东西从枯枝堆里伸出来握住我的脚踝,我迅速的抬脚,把别在腰间的长斧抽出来往地上砍,实际上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从凯特的实验室里出来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人大概就是这样,一旦不对生存抱有太大的希望,遇到再有威胁力的事情也会坦然下来。
有很腥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我感觉有点轻微的恶心,用袖子擦脸。枯枝堆渐渐拢起来,露出一个缺了半只胳膊的身体。
那具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月光映照,我看见它一只眼睛流脓,另一只眼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它的身体有很多突起,几乎已经没有人体的基本形状。我想起凯特的比喻,会走路的肉块。
并不打算跟它拼命,我开始向后跑。
那具身体追过来,速度并不慢。我开始思索怎么摆脱他。前面有一块很茂密的灌木丛,我钻进去后才发现灌木丛很高,几乎淹没了我的头顶。我还在跑,耳边有灌木与衣服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跑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我才停下来。压制着呼吸停了一会,没有灌木摩擦发出的沙沙的响声,我才放下心来。
然后我的心又提起来。
我迷路了。虽然我本来就不知道路,根本就不存在迷路一说,可是当我身处在比我高的灌木丛中,目之所及只有从枝桠间隐隐透出来的暗淡的星辰时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
不惊慌不恐怖是不可能的。那一刻,我想图恩想的要死。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如果再疯狂地奔跑绝对会让我身处险境。
站在原地大概有半宿,直到露水把衣服湿透了,我慢慢躺下来,小腿立刻酸麻开,我又坐起来揉了一会,把凯特给我的小行李包裹放在潮湿的土地上,然后头枕在上面。
冷的要命,已经入秋了,全身上下的寒气好像有千百只小虫在咬。
“图恩……”
我咬了咬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