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耳垂。
不安和焦虑的情绪包围着他,他什么都不会,连吃个鸡蛋都能烫到自己。就拿来那些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拖油瓶,专门拖春来的后腿,如果没有他,春来也不会过得这般辛苦。他惶恐不安,担心春来会被其他人抢走,根本不敢去想象以后没有春来的日子。然而他没有本事留下春来,他不再是唐家少爷,没钱没势,身无一技之长,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春来照顾。身上唯一可取的地方,春来却是避之不及。
恍惚间,春来已替他剥开鸡蛋放回碗里,他咬了一小口,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往下落,滴在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上。
“少爷,你到底是怎么了?”春来伸手揩去他脸颊边的泪珠。“若是觉得鸡蛋难吃,就不必勉强自己了。”
“你是不是有了别人?”唐江玉低声问道。
“啊?”春来听了一头雾水。
“你别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你是我的,”唐江玉鼻尖发红,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不停重复着,“是我的……”
“少爷,我也只有你啊,”春来轻抚唐江玉发顶,“我说过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是、可是,”唐江玉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40
唐江玉整日提心吊胆,茶饭不思,生怕哪日春来回来时身边会多出一个媳妇儿,这里再无他的立足之地,他会被狼狈的扫地出门。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唐江玉趿着鞋子正要去开门,猛然想起春来不会这么早回家,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过来串门,他蒙上面巾走到门背后,谨慎地问道:“是谁?”
来者并未搭腔,继续耐心地敲着门。
唐江玉觉得奇怪,难不成是那说媒的?不成,他一定要这人赶回去,要嫁也是春来嫁他,别人想都别想!他打开一道门缝往外瞧去,门外之人竟是他大哥唐画山。
“大哥,你没被抓去充军?”唐江玉打开屋门,一下抱住了唐画山,不禁热泪纵横。“我好想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唐画山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原来他买通了押送的官员,用两个死囚顶替了他和唐江玉的充军名额,等抵达军营时,就说犯人得了疫症死在半路。
“……他们前来抄家时,父亲已经云游四方去了,你二哥陪同太子一起去了边境,一时倒不用担忧。我只担心你的安危,如今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唐江玉连连点头,紧紧拉着唐画山的手:“大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无意间在当铺里看到了你当掉的那东西,便知你已经回来了,四处打听你的下落。”
唐江玉脸一红:“大哥,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一起生活,再不分开。”短短一年不见,唐画山鬓发染霜,显得沧桑了许多,想起以前自己经常惹他生气,唐江玉一阵羞愧内疚。
唐画山却回绝道:“柳源城里认识你我的人太多,这地方你也别住了,尽快离开此地。你们直接去刈城,那里有我的旧友,可以照拂你们一二,到了那里之后你便用新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唐家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你我手里,我还有一事要去完成,等我做完那件事便去找你。”
“那好,大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唐江玉用力点头,他本想留唐画山在家里用饭,唐画山仍是拒绝,准备起身告辞,正要出门时遇见了归家的春来。
“大少爷!”春来也是又惊又喜。
“春来,别来无恙,”唐画山重新审视了眼前的青年,“当初是我轻看了你,多谢你照顾阿玉。”
春来忙摆手:“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今唐家衰败,我亦自身难保,只能将阿玉托付于你,”唐画山说道,“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好生照顾他,待我处理好那边的事,便来寻你们。这里有几张银票,你先拿着防身。”
“大少爷,你且放心,”春来看着唐江玉,“我会好好守着少爷的。”
唐画山告别了他们,独自走出村口,村外有一黑衣男子骑在马上等候他多时。
“见过小少爷了?”那人问道,“这下爷总该安心跟我回寨子里了罢。”
唐画山骑上另一匹马,目视前方冷冷道:“我自然会遵守约定。”说罢扣紧了缰绳,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山中一处寨子,守门的大汉朝黑衣人毕恭毕敬唤了声二当家,唐画山径直回到自己屋里歇下,他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唐江玉留在此地容易成为他们拿捏自己的把柄,等他离开之后,自己才能放开手脚。对于他三弟,唐画山有诸多隐瞒,当年唐家家产被抄,其实还有一箱黄金藏在一处废弃的民宅内,以备不时之需。失踪多日的唐游从天而降,将他从押送的队伍中救出,直接开门见山告知他黄金在他们手里。
唐画山这才得知,唐游哪里是什么落难的孤儿,他原名秦游,是五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秦家双煞之一,他与兄长秦放是江北响马的头子,常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劫杀一位官员后,朝廷震怒,出兵围剿。唐游被官兵所伤,逃入山中被唐画山救下之后,干脆隐姓埋名潜伏进了唐家。唐画山很是信任唐游,让他知道了不少唐家的秘密,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竟连金子的事情也在暗中摸得一清二楚。
前不久,一直被官兵追捕的秦放与其他几个弟兄们流窜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