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好一会儿,凌落才慢慢缓过劲来,便说要站起来。小宝便两手撑住他的腋下,丹儿扶住他的腰身,二人合力将他撑立起来。不料刚站起来,人一下子就晕厥过去了,三人齐齐跌倒在地。这下可把二人唬得不清,小宝连忙去扶凌落起来,无奈凌落身子发沉,他年小体弱根本扶不起来,只好让他仰躺在地,用力掐住他的人中,丹儿则解开他上衣的两个扣子,一下一下地给他轻抚胸口。过了好一阵子,凌落这才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围满了人。
“我怎么了?”凌落弱声问。
“怎么了?不让长途跋涉你非来,这下好了吧,晕倒了吧,丢不丢人你!”
凌落自知理亏,也不作分辩。这时车夫上前把凌落抱上马车,便启程回去了。
凌落由于刚才躺到地上受了凉,渐渐地便有些起烧了,一开始他还能保持清醒,后来人也迷糊过去了。
马车进了院子,还是由这个车夫将凌落抱进房间。凌落这时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脑袋随着车夫的动作一仰一仰的,细弱的脖子彷佛过不了多久就会折断似的。进了房间,下人都忙乱起来,端水的端水,烧炉子的烧炉子,车夫动作轻柔地将凌落放到床上,为他除了鞋袜,再盖上被子。
而这一切都被丹儿看在眼中,心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本以为这回凌落怎么也得昏迷个三五天,好不容易过个节又要错过了,不成想,过了三个时辰,他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小落你。。。”
“现在。。。什么时辰了。。。没。。。错过。。。晚上那一顿吧。。。”凌落刚醒来,气力不济,说这几个字,便觉得喘不上气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就记着这个,你这个样子,怎么,怎么。。。”
“别、别哭。。。”凌落费力抬起手,想擦拭丹儿脸上的泪,不料手似有千钧重,刚抬起一点,便又重重落下。丹儿见状,连忙用自己的双手紧握住凌落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因为凌落的坚持,丹儿便吩咐下人纷纷准备起来,凌落也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由于凌落还没有降温,小宝便在一旁给他擦拭身体。只见小厮将叶回的上半身扶靠在自己身上,小宝轻柔地将凌落的衣物除去,由于身上无力,凌落的身体软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完全支撑不住坐姿,小厮的手一松,凌落便要倒下去,唬得小厮连忙双手撑住凌落软趴趴的双臂,不想这一下耗尽了凌落最后一丝气力,他的头向后仰,人也再度昏厥了过去。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小厮完全慌了手脚。
“快!扶他躺下!”小宝镇定指挥,他在太医院跟胡太医学了针灸之术,当下取来药箱,在凌落的胸口、太阳穴和虎口各扎一针,不一会儿,凌落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再度清醒了过来。这下,众人均不敢随便动他了。凌落由于前段时间落下了咳血的病根,之前的贫血之症愈发严重了,稍不注意便会头晕乏力,更有甚者,直接晕厥过去,但像这样一日之内发作两次的,也与他这段身子日渐虚弱又心思郁结不得疏导有关。
又歇了一阵,丹儿也来说晚餐准备好了,于是众人又忙乱起来。
小厮这回极为轻缓地将凌落扶坐起来,小宝扶着他的头,丹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腿挪下床,为他穿了鞋袜,又取来衣物为他换上,再同小厮一起将他扶到一个壮汉的背上,由这个壮汉将他背到院子里。
几人缓缓出了房门,穿过长廊,来到院子里,再一同轻柔地将凌落放到主座上,但由于凌落没有一丝力气,甫一松手,便要往下滑,不得已只好换了躺椅来。小厮在后搂住叶回的肩膀免得他滑下去,小宝半蹲扶住他的腰,丹儿指挥两个小厮将躺椅放好,再在靠背上放上几层软垫,一切就绪好,再由刚才那个小厮将凌落抱到躺椅上躺好,盖上被子,再将凌落的双腿抬起,让它放在前方的又一张椅子上。凌落不能多吃,便有丹儿盛了稀稀的粥,喂凌落吃了两口,正要多吃,只见凌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凌落便“哇”的一声将方才的粥吐了出来,这一吐便一发不可收拾。丹儿忙命人去拿痰盂来。凌落吐到后来只剩下酸水,到最后更是“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晕厥过去,便要往地上栽,众人连忙抱住他的身子,将他扶躺回躺椅上,小宝连忙使劲掐住他的人中,丹儿和小厮在左右分别抬起他的一只手掐他的虎口,这回过了好一阵子,人中都快掐出血来了,才听得凌落哼了一声,幽幽醒转了过来。丹儿连忙命人倒水给他漱口,凌落这时还有些迷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半睁着眼睛,眼珠无意识地转动,眼神也落不到实处。
只听得丹儿唤道:“小落,小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凌落这才微微转动着头,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又晕倒了?”
“你还说呢?你今天可把我们吓死了,不是已经好多了吗?怎么还会晕倒?还一天晕倒三次?你这个样子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你说你今天。。。”
“没事。”凌落弱声说。
“怎么没事?!”丹儿正要说什么,便被小宝拦了下来。
“丹儿姐。。。哥哥累了,你先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他好些了再说。”
说着,便招呼小厮将丹儿复抱回房间,伺候他躺下。
如斯病弱,不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