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帆:“嗯……我家本来就没有米。”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茶几上的两个剩包子上,“要不然,就吃早上剩下的包子?”
姜遥盯着包子问:“要不要热一热?”
顾帆诚恳的说:“直接吃我也不介意。”
姜遥皱眉:“冷着吃容易坏肚子,还是热一下吧。”
他没等顾帆回答,就自顾自的拎着包子进了厨房。
顾帆:“……姜同学你可真像个啰啰嗦嗦的老阿姨。”
姜遥把包子放在蒸锅里,他瞥了顾帆一眼,语调慵懒中带着笑意,“你这形容真客气,我表妹直接说我和她妈妈一样啰嗦。”
顾帆:“……”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墙壁和地砖的交界——那条细细的墙缝。
眼神空泛而茫然。
是吗?
姜遥像妈妈一样啰嗦吗?
不,顾帆的妈妈从来都不啰嗦。
她甚至……忙到和顾帆说不上几句话。
第四章 (上)
顾帆总觉得,他这种“外热里冷”的性子跟他的家庭条件有关。
顾帆的父母,说不上相爱也说不上不相爱,他们都是更重视事业的那种人,他们对彼此很满意——因为他们能够互相理解并且互利互惠。他们对顾帆也很满意——因为顾帆聪明又懂事。
懂事是个好优点,往大一点说这叫做“识大体”。
古今中外的人才大都会被夸一句“识时务,识大体”。虽然并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自己愿意去识这个大体的。
反正顾帆是被逼的。
顾帆从小到大,只有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会总缠着爸爸妈妈要抱抱。懂事以后,他连钱都很少向家里要,虽然顾帆的爸爸妈妈很以给他撒钞票为荣。
他们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很溺爱的,不过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只是费钱,而不是费事。
长此以往,顾帆就略微缺了那么一点——爱。
缺爱不缺钱的顾帆既没有长成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也没变成一个傻白甜阔少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点轻微“心理疾病”的普通人。
他的“病”就是他喜欢别人为自己“费事”,越费事越好,越麻烦他就越开心。
姜遥跟他唠叨,啰啰嗦嗦的给他热包子,顾帆没有一点不耐烦,他反而很兴奋,兴奋到想把姜遥扯过来咬两口。
嗯,咬好像不太行,不过,亲……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顾帆变得兴奋起来。
他情不自禁舔着嘴里的小虎牙,觉得自己病的越发重了。
姜遥不知道顾帆心里此刻是怎样的不可描述,他把热好的包子夹进盘子里,端到顾帆面前,笑道:“可以开饭了。”
“嗯,好。”顾帆深沉的看了姜遥一眼,夹了一个包子低头吃,他不能否认,他突然就对姜遥生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兴趣”。
如果说,他之前接近姜遥是因为他觉得姜遥好玩,有趣。那现在,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和姜遥做朋友了,他现在想和姜遥……近到不能更近。
顾帆咬着包子笑了。
偶然抬头的姜遥:“……”
顾帆为什么笑的这么邪恶?!
这包子已经好吃到让人变态了吗?!
并没有啊!
姜遥错愕的看了几眼他觉得味道尚可的包子,心想顾帆的品味真是异于常人不同凡响清纯而不做作。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一顿饭,顾帆主动请缨去刷盘子,姜遥抱着抱枕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饱暖思睡觉,姜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顾帆见他睡着了,也没打算叫醒他,他转身去卧室里拿了一个小毯子盖在姜遥身上,他蹲在姜遥脑袋旁边,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打量姜遥,越看越喜欢,心里痒痒的想要非礼他一下,却又十分伪君子的忍住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顾帆把这句禅语当成顺口溜一般来回念叨,逼着自己收了旖旎的心思,端坐在姜遥旁边端庄肃穆的背起了书。
姜遥睡觉的时候十分安静,如同尸体般僵硬的躺在沙发上,从十二点半躺到两点半,一动没动。
顾帆:“……”
大梦如同小死,这句话诚不我欺啊。
他试探性的叫姜遥,“喂,姜遥,起床了。”
姜遥动了下头,含糊应道:“我马上就起。”
姜遥的“马上”大约是两个半小时,他最终在下午五点钟醒了过来,这期间顾帆也叫过他几次,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我马上就起。”
顾帆:“……”
所以这句话是梦话是吗?
姜遥刚醒过来的时候很傻很呆,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他懵懵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懵了大约十多分钟,他才哑着嗓子开口问:“现在几点了?”
顾帆将手摊开放到他面前,“5点了,你睡了四个半小时。”
姜遥揉揉发胀的眼睛,坐起身来,“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一口小锅稳稳的向顾帆飞过来,而顾帆并不打算接,他无奈道:“我叫了,可是你每次都说马上就起,足足马上了好几个小时。”
姜遥:“……”
他揉着太阳穴道:“我睡觉的时候说的话不能信。”
顾帆:“……哦。”
姜遥觉得他这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挺难得,就存心逗他,他靠近顾帆的耳朵小声说:“小家伙,没听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吗?”
顾帆拿书的手顿在半空里,他深呼吸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