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的诗作、画卷,我都有观摩。初时我总挑你的毛病,道你软弱自怨,到后来,却觉得你与旁人不同。你身体孱弱,药不离口。若是武林中人,少不得自我愤懑,积怨难消,便是英雄好汉,也不免憔悴不堪。可是,你虽然身体难受,却很自持,你诗中虽有难解烦躁之意,却不积怨。我最初想法,都是错的。久病生怨,你未生怨,已是难得。只是,你毕竟和我有‘婚约’,我心中把你当成自己的,便对你诸多挑剔了。”
“原来,这……”殷灼枝面色红了一些,忍不住道,“那你是因为婚约才那般对我吗?”
“……你后来找上门来,我的确见你生的好,有些意思,反正你也是我定下的娃娃亲,注定是我媳妇,我便早些要了你,那又如何呢?”荆紫云却不反驳他见色起意,而是直言。“唐门还欠我一桩亲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得同意把你嫁给我的。”
殷灼枝不由一叹,心中的芥蒂已去得一干二净。莫说是近来的,便是当初的也分毫不见。
其实他并没有看错人,荆紫云的确与他相合,不论是脾性,还是其他……虽然喜欢不需要理由,但若喜欢上的人,特别地讨自己喜欢,那也便是锦上添花。
“梅花庄怎么样了?”这事情毕竟是梅花庄引起的,殷灼枝不着痕迹往荆紫云怀里蹭了一小下。
“梅花庄那边,不用担心。怀璧其罪,他们拿了梅花刺,不必旁人动手,便已自惹麻烦。”
殷灼枝垂眼一笑,道:“当初,你来梅花庄带着武林册,其实,你那个时候就想对付梅花庄了吧?”
烟雨楼的武林册曾凝黑白两道之约,先前荆紫云那般拜访梅花庄,说没有深意,鬼才相信。
荆紫云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跑掉了,我总得找点东西回来,不然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白忙?”
殷灼枝靠在他肩上点头:“那你怎么还来找我?其实,对付梅花庄只是顺便,你带着武林册,只是想让他们以为你意在梅花刺而已……”说着,他却又叹了口气,“不过,你意在梅花刺,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只不过更意在你?”
殷灼枝忍不住笑了,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荆紫云搂着他,道:“灼枝,我记得你曾经说我千变万化,性子难测,其实,若要我自己说,这话倒也不错。行走江湖,我用真面目时少之又少,你若跟了我,以后可反悔不了了。”
殷灼枝渐渐收了笑容,道:“难得成亲之前你与我直言这些,你这样直白,我却要感谢你……”
荆紫云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感谢我什么?”
殷灼枝道:“感谢你给我一个考虑的机会……”
荆紫云但笑不语。
殷灼枝却是低下声音,道:“我的确不是很了解你的性子,其实到了现在,我虽对你……对你喜欢,但是论了解,却不多。你我已经历过这世上的悲欢离合,若是按普通人来说,应该是心灵相通的了……”
荆紫云不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
殷灼枝垂下眼,道:“不过,我还不是完全地了解你。”
荆紫云道:“没有谁会完全地了解另一个人的,只是,咱们还有时间,对不对?”
殷灼枝闻言,便笑道:“正是。”
两人相拥半晌,一时无话,只是身子贴着身子,却觉得前所未有地亲近。
下午,荆紫云便带着殷灼枝前去拜见唐老爷子了,唐天鹤这几日忧心忡忡,自是十分担心殷灼枝的身体。
他不断地令人监视梅花庄,掌控着梅花庄的一举一动,而梅花庄也正如他所想,陷入了十面埋伏的境地。
别的宝物,普通江湖人士倒不一定能分一杯羹,但是梅花刺——
据闻梅剑锋曾走火入魔,并且梅花庄中几位武功较高的少主都不在,只有一个四子而已。梅剑锋不用人污蔑,便有个害人夺宝的名声,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自从回了梅花庄,梅剑锋便去闭关修炼,不理外事,梅重祀面对着那一摊烂摊子,只得小心谨慎,十分果断地将梅花庄的产业抛售一些。
唐天鹤不着痕迹地又让人在四周散了些谣言,大抵是梅剑锋走火入魔,闭关疗伤。四周的小势力听闻这事,便蠢蠢欲动地,想要先去闯一闯梅花庄,看看能不能得些便宜。一来二去,梅花庄四周聚集的人就更多了……
告知了门外的侍从,殷灼枝与荆紫云一同踏入厅堂,拜见唐天鹤,“晚辈灼枝,来给唐老爷子请安。”
先前唐如谦已报信给唐天鹤知晓,告诉他殷灼枝的毒已去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报信说得毕竟不过是言语,言语哪里及得上这么直接看到人的真实?
“好好好……”唐天鹤从上位下来,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
直白的关怀扑面而来,殷灼枝低头一笑。
“你刚刚解完毒,身体虚弱,若是要休养,便好好休养几天,不着急下床……”唐天鹤目光如炬,正是看出殷灼枝脸色虽红,但是肤色有些苍白,显然这一场毒事,消耗了他的元气。
殷灼枝道:“灼枝已觉得有了力气,若是成天躺在床上,反而乏力,老爷子不必担心,灼枝会有分寸的。”
唐天鹤便伸了手,让他们坐下。
荆紫云陪着殷灼枝一同坐下,唐天鹤不去坐上位,却是直接坐到他们椅子的附近。
“唐老爷子,今次与灼枝来见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