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趴在胖子背上,睡得很熟。他大概是太累了,或者是被爆炸的气流摔到了头,总是昏昏沉沉的,只有吴邪凑过去用舌头舔着他的耳朵,说“回家啦,小哥”的时候,闷油瓶才会睁开眼睛,似懂非懂地说一句“带我回家”,吴邪便欢快而爽朗地答应下来,顺便把一些雪兔肉泥和含热了的雪水喂进对方嘴里。
胖子对此很有怨言,不但一顿饭要吃四个兔子,而且总是处在饥饿当中。要不是因为彼此知道都是伙伴,吴邪发誓,有那么几次,胖子忧郁地看着小哥的眼神绝不是担心,而是在为到底红烧还是清蒸比较好吃而纠结。“就是欺负我个头大呗,”他说:“你们明明有头驯鹿!驯鹿不拉车不就白当驯鹿了吗?”
小花昂着头走在前面,闻言轻蔑地回头笑道:“你找个红口袋背上,我立刻拉着你飞。”
潘子都笑了,黑眼镜凑过来问吴邪:“人类给你穿过袜子吗?”
吴邪想了想,大点头:“还有超人装,内裤在外面那种!”
胖子笑得不能控制,吴三省吼他:“你别把他摔下来了!”说着,闷油瓶的眼皮动了动,主动张开,迷茫地看着大家。吴邪立刻凑过去,担心地问:“小哥,你还认识我吗?”
闷油瓶盯着他看了很久,摇了摇头。
吴邪觉得似乎有人泼了一盆开水在他身上烫掉了所有狗毛又泼了一盆冰水过来把他冻成了标本。
闷油瓶……又……失忆了吗?
吴邪简直不能相信,紧追几步问道:“那,你记得终极吗?”
闷油瓶还是摇了摇头。
胖子说:“这哥们儿忒不靠谱!”说着就把闷油瓶晃了下来,扔在路边大骂道:“你丫再装,老子就不背你了!”
吴邪狠狠撞了胖子一下,尽管一只金毛的体重对于一只北极熊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胖子依旧识相地退了半步:“嘿,还挺护主!”吴三省飞起一脚踹在胖子干瘪的大肚子上:“你骂谁是狗呢?”黑眼镜哈哈大笑,吴三省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狗,是什么?
闷油瓶站起来抖了抖毛,完全不顾吴邪的一筐问题,试探着走了两步,跑了几下,证明自己没事儿。小花温柔地晃了晃他的大角,闷油瓶看了一眼,表情甚是欣慰,吴邪生生挤到他俩中间,人立起来用两只爪子揪住闷油瓶的耳朵来回晃:“给我好好想!”
闷油瓶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个眼前一亮的表情,吴邪立刻追问:“想起来了?”
闷油瓶低声说:“没有。只记起来一件事。”
吴邪觉得自己的耳朵垂得更低了,四个爪子放哪儿都不自在。不管小哥记起来什么事儿,忘记吴邪是谁就代表他们之前在一起的喜怒哀乐都已经被黑风暴刮走了,但他处于礼貌,只好悻悻地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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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揉小金毛的头,闷哈乃又犯坏了!!
闷油瓶鼻尖顶到吴邪的耳朵边:“你的样子,很幽默。”说着,整个狗已经奔了出去。吴邪愣了几秒钟,恍悟自己居然被那个闷不吭声、看上去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某只哈士奇给骗了,他立刻觉得小宇宙都被点燃了,继而用他百试不爽的经典卖萌表情看着小花。小花难得好心情,弯下身子,吴邪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追!”
“是,小三爷!”小花顿了顿蹄子,顺着闷油瓶的背影奔了出去。
胖子嘴角抽动了半天,终于转头问吴三省:“这小俩口子,您天天看着不腻味吗?”
吴三省坚定地点了点头。
恢复了正常的队伍就这样艰难地向终极走去,吴邪不知道他们还要走多久,也不去想到底能不能走到,生活在一只熊一头鹿一匹狼三条狗身边的生活,简直比什么都强。陈皮阿四他们已经远远领先,不过没有人类的路途竟然欢乐很多,比如吴邪就发现了小花和胖子之间的秘密。
很多次胖子让小花吃瘪的时候,驯鹿王都会抬起他高傲的前蹄对胖子的脸隔空一蹄:“别逼我。”胖子就会立刻收起他的碎嘴子,乖乖带路或者乖乖把一只兔子流着口水让给吴邪。吴邪数次想问,胖子就是不说,黑眼镜说他不知道,而小花则神秘地笑笑,摇他美丽的大角。
终于,吴邪在某一个阳光刺眼的早晨,再一次辗转寻求八卦、再一次看到小花摇鹿角的时候,发现了秘密。
不是那个打听不到的八卦,而是……
“那是什么?”吴邪问。
小花转转眼睛:“什么是什么?”
吴邪笑道:“我又不是三个月,你头上那是什么?”
“角。”
“角上呢?”
小花沮丧地敲敲冰面:“哎呀,那我怎么看得到?”
吴邪气笑了,助跑两步弹跳起来,空中转身,尾巴横扫小花的大角,一个金属的物体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小花也笑:“耳环。”
“有把耳环带在角上的吗?”吴邪急切地要看,小花终于好脾气地低下头:“一把钥匙,从闷油瓶嘴里拿到的,这大概是最妥帖的保管之处。”吴邪仔细瞧了瞧,确定是鬼车上的一把钥匙——原来闷油瓶在爆炸前拼命伸出的前爪不是求助,而是在拔车钥匙——吴邪顿时觉得小哥的神勇机智程度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地。
“那……”吴邪轻轻舔了一下一处断茬,小花敏感地把头抬起来,苦笑:“不要问。”
吴邪便真的不问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