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用铁锁锁住。段无觞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背负双手,面沉如水,我的视线,越过众人,自始至终只落在他的身上。
我看见他,轻轻启唇:“行刑,取血!”他道。
半身赤金的两个僧人,一人执着一柄尖锐长契,那长契锋利无比,似乎随时能够契入皮肤,穿透骨头。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
两个僧人撇着我的手指将我的掌心固定住,契尖压在掌心处,我全身的汗毛都站立起来,双腿不自觉地抖动。
“不要,师父,不要……”泪水在眼眶中蓄积,我看着段无觞面无表情,转过身去。
“不要,师父,我怕疼,不要这么对我!”
“我再也不调皮,我会听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求求你,师父,救救我,华儿害怕!”
“师父,救我!……”
我拼命喊叫。
他却头也不回。
两边执着长契的僧人猛地用力前推钻,我凄厉尖叫,疯狂地甩动头发,泪水汹涌而出。
好疼,那么疼,疼得几乎要死去,我的唇被咬地支离破碎,却又无法晕厥,因为手掌连心,一面痛到极致,一面让你清醒非常。
僧人不断推钻,鲜血源源不绝地从伤口流下,间或带出些粘稠的组织,我尖叫着用头猛撞木架,泪水糊在脸上,与溅出的血液混在一起,分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泪,或者,我流出的,早已经,是血泪。
契子终于完全穿过掌心,我已经没有力气喊叫,掌心到后来已然麻木,泪水流尽,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
——为什么还是万里无云?这样的好天气。
段无觞终于转过身来,扫了我一眼,平淡道:“点火。”
我眯着被泪水粘住,无法睁开的双眼,看见僧人在我脚下搬来柴禾,点上火。
火借风势,窜得很快,不一会儿,便燃着了我的长衫底边以及鞋袜。
掌心的血沿着手腕,一滴一滴,不断地滴落下去,落进火里,呲地一声,被燃尽。
火势越来越猛,皮肤先是一阵阵灼烧的揪痛感,接着大面积难以忍受的疼痛从身体各处袭来,我疯狂挣扎扭动,那火蹿起一人之高,几乎将我完全围住,长发早已被烧得七零八落。
我努力地努力地抬起头,看向那雪白衣衫的人,那人绝然独立,看着在熊熊大火中痛苦挣扎,尖叫呻吟的我,仿佛看着一团空气,或是一场闹剧。
我垂下头,胸中气血上涌,我不可抑制地大笑出声,笑得泪水飞溅,笑得一口鲜血噴进火里。
火焰彻底将我包围,我扯着嘴角笑,看着头顶狂舞的火焰,慢慢闭上眼。
那火焰顺着我的身体向上爬,所过之处,皆是焦黑剧痛,爬到面庞之处,火苗微偏了一下,蹿到我的额角处。
“啊啊啊啊——”
我仰天长叫。那痛痛地无以复加,那痛几乎要将我的头脑劈成两半,那痛让我恨不得即刻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消失,我的手脚不知何时挣断了束缚,掌心的鲜血仍在汩汩流淌,我举起满是鲜血的手指,抚上额角。
坑洼不平,沿着凹凸之处抚过,原来是一枚火焰型的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上夜班,而且要考试,所以更得有点慢,我对不起大家~~~~
焰赦的记忆,原来你才是我师父!
沿着凹凸之处抚过,原来是一枚火焰型的印记!
脑海中,浮现出零乱的残缺不全的记忆。
……
我躺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有一少年,红衣耀眼,墨发如云。少年欣喜地看着我,眸子清艳无比,如一汪漂浮着花瓣的清泉,美得怡然,美得绝艳。
少年小小心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指,我立即用小小肥肥的手指包住那根修长的指,送进嘴里,吧唧吧唧,又吸又吮,弄得满是粘腻口水。
……
我在床上翻滚,小小的身子一会儿滚到左,一会儿滚到右,小手小脚将床上的物件统统拨拉下去。终于成功引起睡在旁边的少年的注意。
少年揉了揉眼睛,睁开那双蝶梦一样美丽的眼睛,披了红衣,走过来。
“宝宝,怎么了?”他道。伸出手搭在我的额头上。
我含着手指,小鼻子吸啊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一缩手,“怎么这么烫?”
说着,立即把我抱起来,用被子裹了,打开门就向外跑。
少年抱着我跑的辛苦,外面黑天夜雨,风大路滑,少年将我塞在衣服里包住,踩着湿滑的泥地深一脚浅一脚颠颠簸簸地奔跑。
好容易跑到一处屋前,少年气喘吁吁地猛拍门,沙哑着嗓子喊道:“薛大夫,快开门,宝宝病了!”
……
扎着冲天揪揪的我第一次拿剑,淘气地提了一把木头小剑喊冲喊杀,把一群小鸡小鸭吓得四处逃散。我得意了,拿了剑神气活现地到处晃悠,走到一处土洞前,用小剑挖啊挖,把土都拨拉出来,挖蚯蚓。
红衣男子寻我不着,四处张望呼唤。
我拎了几条小蚯蚓在手上,眨巴眨巴眼睛,红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串红通通的东西,我立即抛了蚯蚓,欢呼一声扑过去。
谁知还没碰到糖葫芦的棍子,身体便一轻,被男子抱起来,对准小屁股要开打。我一皱眉,一耸鼻子,张开小嘴就嚎啕大哭,红衣男子的手也就悬在了半空中,把我抱起来,擦擦我脸上的泥道:“小东西,下次再乱跑,我决不饶你!”
我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