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绷起了肩背,胸口起伏加剧。
“为什么不说话?”陆藏名紧追不舍的问道。
“属下……属下不愿!”回答的同时,玄七再次重重跪倒在地,不等陆藏名发火,便快速说道,“墨寒前辈如知庄主至今心中还惦念着他,必定得以一生慰藉,但……属下只能是玄七。”
“你……!”陆藏名伸手指着玄七,低喝了半句,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道,“你昨日进入水牢,身上有些不该有的痕迹,刑堂已经传到我这里了。”
“!!!”玄七猛地想到他受刑脱下上衣时,刑官奇怪的眼神,还没等他红起脸来,陆藏名的巴掌便呼啸而至,“混账!如果不是已经把你送给了沈遥,像你这种不知脸耻的贱奴,山庄绝不会留你性命。还不快快去影堂过完规矩,滚出山庄!”
玄七被那一巴掌扇得歪过头去,嘴角破裂,耳中嗡鸣,听到陆藏名的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来,陆藏名却把视线转向一边不去看他,玄七见到他微抿着嘴,嘴角有些瑟动。
玄七对着陆藏名深深叩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属下谢过……谢过庄主!”
陆藏名扔下腰牌,道,“还不快滚!”
玄七捡起腰牌,陆藏名已经走向坟前,背对着他在归整野花。
玄七对着陆藏名规规矩矩的叩首三下,这才起身离开。
藏名山庄刑堂。
玄七跪在堂上,看了一眼面前托盘上的药丸,对薛堂主道,“属下愿选‘金木水火’四刑离庄。”
“什么?!”不止薛封,在场的影堂其他人,面色都是微动。
“你可知这‘金木水火’四刑的厉害?即使单种刑罚没有超过你的熬刑极限,四种接连下来,你非死即残,你的下一任主人还会要你吗?”
玄七眸色一黯,旋即又燃起决然的光芒,道,“属下知道四刑的厉害,不论结果如何,属下愿意一试!”
……
突如其来的雨越下越大,石安只得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行程。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上,找了最好的客栈安顿下来。
屋外雨柱倾泻,雨水敲打在窗棂上,滴答的响声连绵不歇。
雨声入梦,似曾相识。
与玄七山洞初遇,那夜凄风冷雨;替他洗冤、探望伤情,那夜雨伴笛声;鸾青镇上谈心共眠,同听潇潇雨声;吴家村生死险境,历经狂风骤雨;自己额头受伤,玄七悄悄送药,夜雨留人……
一幕幕回忆,就好像才刚刚发生。
沈遥闭着眼睛,安睡在客栈的床上,睫毛微微颤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这周入职新公司,比较紧张忙碌,抽空更了一段,不是很长,争取周末继续哈,看文愉快
☆、重逢
影卫营西北角。
墨凌闻声来到寒潭洞口时,正看到两个刑官一左一右架着一人而来,那人身材瘦削修长,低垂着头,看不出意识是否清醒,整个人几乎挂在架着他的人身上,被一路拖着前行,赤/裸而劲瘦的上身布满一条条肿胀破裂的伤口,猩红触目,衣料覆盖的腰臀和大腿处,黑色布料已完全湿透,和皮肉黏在一起。洞外白霜覆盖的地上,蜿蜒着两道长长的血印。
“庄主允了这小子离庄,他选择了‘金木水火’四刑,针刑一日、杖刑三百都已结束,下面的水刑就交给你了!”一个刑官手举腰牌,向墨凌道,另一人配合的抓起受刑之人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人阖着眼睛,脸畔粘着头发,嘴唇已被咬得破破烂烂,下巴上沾着血迹,显得无比狼狈虚弱。
“!!!”墨凌看清那人面容,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却未动声色,道,“把他带过来吧。”
两个刑官架着那人,跟着墨凌穿过寒潭山洞,来到了洞的另一头,便见到了水刑的刑具——
一架水车伫在一潭池水之上,池水离寒潭数米之遥,水温可想而知。水车半没在池水中,中间和四角各有几个活扣,正好可将一人四肢拉开固定在上面。
刑官把那人拖到水车前捆好,两人甩了甩被池水浸湿的胳膊,一人不由搓了搓手。
墨凌见状道,“池边寒冷,二位请去边上监刑吧。”
待刑官走到一边,墨凌伸手摸上水车右上角的活扣,像是要检查它是否捆紧一般,实则暗自将一道劲气打入了被缚之人的手腕。
那人眉头蹙起,眼皮颤动起来。
墨凌站在一个巧妙的位置,用背挡住了刑官的视线,他压低声音唤道,“玄七!玄七!”
“墨凌……师傅……”玄七微微张嘴回应,气若游丝,眼睛一直无力睁开。
“别说话,听我说!”墨凌忙道,“你现在立刻求刑官带你回影堂,服下失忆药,免去后续刑罚。”
“……”玄七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可以离庄,你不要命了么!”墨凌急了起来,“之前的针刑把你内伤全牵起来了,你现在外伤又重,如果在水刑中昏厥,很可能就被淹死了,更何况后面还要受下庄主的‘炽炼掌’!到底有什么原因,你非要保住记忆?!”
“……”玄七的嘴动了动,最终紧抿成一条线。
“墨凌师傅,可以用刑了吗?”这时,一边的刑官催促了起来。
“玄七!”墨凌又叫了他一声。
“请您……用刑……”玄七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墨凌,眼神有些失焦,却带着孤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