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
此时,许鸢就有这样的感觉。
背影被望了许多年的感觉。不经意回头时,见到一直追逐在身后的目光时那种感觉。
灯光下方默的眼睛现出琥珀一般的颜色,干干净净、清清亮亮地看着许鸢:“小鸢,你想游的话就去吧。不想游,就回家。”
许鸢怔怔地看了他许久。
三日后,许鸢归队。
教练摩挲着下巴,沉吟许久才说:“许鸢我说实话,你并不是十分适合游泳这项运动。你小时候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被送去学游泳的,虽然你已经有了成绩,但是你的先天条件并不适合这一行。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很勤奋、很上进,但是这么多运动员有哪一个不勤奋、不上进?”
许鸢一直微笑着:“我知道,我都明白。我只是,教练你知道,我真的很爱游泳。”
教练把手搭在他肩上,叹了口气:“谁不爱?”
“我也是心疼你。我们队里一直竞争激烈,新人多,实力强的多,你得清楚你没有优势。上次退赛,多少人看着你?”教练又压低了声音,“再加上私接代言的事儿,领导的批评你给忘了?”
许鸢当时无知,成日里泡在训练馆里,跟方默难分难解的那段时间,他战绩亮眼,不明就里地接了运动品牌广告。
队里的处分下来了,合约却也没再续了。
“许鸢,”教练语重心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行退役了就等于查无此人了。现实很残酷,你一身旧伤,自身体力比不过别人。要是节节败退,入不敷出,以后你怎么办?趁早为自己打算吧。”
许鸢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十分坚定:“我还是想参加最后一次比赛。”
教练很无奈:“学会急流勇退啊孩子。把掌声留在身后,你还能靠着之前的名气之后找份好些的工作。拼了命地训练,给自己添那么病痛,我看着都心疼。”
他顿一顿,干脆把话挑明了:“许鸢,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
这话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但是许鸢斯文地把手贴在运动服下摆上,对着他鞠了一躬:“教练,我想再争取一次。”
许鸢不喜欢身后的掌声。他希望,掌声在他面前、在领奖台上、在国旗下,经久不衰。
败在赛场上,也不失为英雄,还有战死疆场的悲壮。死便死,奏一曲战歌,他情愿最后一次为国争光,为己……争一片星光。
将来他油尽灯枯时,把星光铺在河面上,这只奄奄一息的老鱼也会慷慨赴死,游向忘川之上。
教练的手抬起,终究还是放下了,没去拉他,他叹着气:“你不为自己打算,那就打起精神,别给队里丢脸!”
许鸢直起身:“谢谢教练。”他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喃喃,“已经有人为我做了打算。有人,在等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短小。
第15章第15章
眨眼便至年关,光州世锦赛定在七月,许鸢这次得了三天假期。
许小印放了寒假便被许父接走,而29号下午方默则低调地驱车去了训练馆,在后街接到了许鸢。
许鸢带着一身寒气,带着口罩钻进车里。方默冲他笑笑:“训练累吗?”
许鸢微微弯着眼角,轻快地说:“最近状态不错,还行。”
方默看着四周无人,对他说:“口罩给我看看。”
许鸢有点懵,摘下来递给他:“有什么好看的?”
话刚说完,柔软的嘴唇便覆上来,他被吻住了。
“口罩都能吻你那么久,我嫉妒。”方默笑起来,又伸手过去替他系好安全带。
阳光明媚,像镀了层薄薄的黄金在他眼皮上,方默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许鸢心一动,低头吻了下他的眉心。
方默眨眼,睫毛里抖落着金粉似的细碎阳光,他笑着说:“是不是发觉自己超级爱我?”
许鸢抬起头,靠在靠枕上,很从容地回答:“是啊。”
初相识的时候,我就那么爱你了。
一年多以前,也是这样一个有着温暖色调的黄昏,在一家书咖的二楼上,许鸢见到他。
那时候还是初夏,梧桐疏影横斜,漏在木质地板上。知了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风从窗缝泄进来,吹起桌上的书页。
蝉鸣、翻书声、很低的交谈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明明都吵闹着,那地方却让人觉得十分安静。
许鸢初高中时便习惯了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地面上,膝头放一本书,子的交错地,一坐便是一下午。
那天他和一名队友一起来这里,两个粗线条的男人,平日里在队里累得要死,偏偏都是热爱文学的青年,趁空找了家附近的书店。
两人都不讲究,点了咖啡,喝了几口便去书架上寻着喜欢的书册。
队友挑了喜欢的书便坐回座位上,许鸢却看得入迷了,习惯性地倚着木架一页页细读。
许鸢清楚地记得当时读的是《春琴抄》,他整个人都被那种阴翳而又美丽的文字给吸引了。
佐助和春琴在书中纠缠,文字在许鸢心头涌动,一种不安而又期待的心情叫他紧张。
他闭上眼睛,任脉脉的伤感和触动在心底流淌。
这时皮鞋的声音响起来,哒哒哒。
许鸢睁开眼时,只见到从醺红的深沉暮色里,走来了一个男人。
他随意挽起的袖口里伸出一双漂亮的手,手指纤长,指节分明,拿出了许鸢旁边的一本书——几乎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