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看见正站在门口的谢景臣,嘴角带出一个弧度“什么时候醒的?”
谢景臣目光落到他手臂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你一出来就醒了。”
他笑“我以为动作够轻了。”
谢景臣低了头没说话。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得有些晚,谢景臣已经出了门,纪渊自己爬起来略微整理了下进厨房做饭。
他手艺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只是从来都给自己做饭。以前还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时候,吃不惯保姆做的就开始自己动手。等到分了家,除了钟点工按时清洁,这些完全是他自己在弄。
谢景臣回到家见得就是这么一幕。
男人有片刻的怔愣,手臂僵直在半空,忘了一切动作。旋即笑了起来“小纪你绝对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纪渊也不推辞,接道“全自动家庭厨师。”
“亲爱的”谢景臣拉开手臂,朝他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把我感动坏了。”
他放下手里东西,回抱住对方。甫一接触,男人便像树袋熊似的死死挂在他身上不肯松手,弯了眼角“你这么好我都不敢让你出门见人了,万一被拐跑了可就亏大发了。”
他揉了揉对方脑袋,手指在其额角轻轻刮了下“不闹。”
谢景臣着了魔似的格外服帖,乖巧的松手坐到餐桌旁,巴巴看着他。
饭桌上该腻歪的腻歪完了,纪渊收敛了神情开始说正事“跟你谈一笔生意。”
谢景臣对这突如其来的切换只有一下的愣神,随后坐直了身体,很快进入状态“什么?”
“关于纪氏的股份。”
谢景臣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你的那部分不是全转到纪沉手里了?”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清楚么”他笑了下“不是刚回国半月。”
“半个月也能干很多事”谢景臣指甲擦过桌面,身体朝后靠了靠,不露痕迹地转换了话题“话说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吧。”
“话不能这么说…”纪渊开口“虽然事实如此。”
谢景臣视线从没离开过他的脸,像是要从上面看出些什么,目光都带了热度“你想怎么做?我刚回来不太熟悉国内形势,资金人力还有其它硬件设施老爷子给批了,倒挺齐全。”
他倒是颇为淡定“这会儿还没轮到我们出场呢,先不急。”
男人翘了腿,肢体舒展,露出立领下修长的脖颈“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动手的。”
“为什么?”他问。
对方赌气般的哼了声,别过脑袋。
金属的筷子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响。
纪渊低下头,视线落在碗沿,遮去眼底的色彩。
他要是让谢家插手,无疑是引狼入室,事毕还得想方设法将这不速之客赶出门外;可现在看谢景臣的态度,似乎不简单是这样。
除了依靠谢家或者纪沉,还有另外一条路。
这个变数便是谢景臣。
蜘蛛吐丝将网织好,布下一个局,每一个环节互相联结紧紧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三个月的隔离让他对现在情况所知甚少,只能把握大概脉络,中间有太多不确定的部分,像是踩在悬空的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这场仗必须得打,必须得赢。
纪渊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也好久没回家了,谢先生身体还好吗?”
“真不巧,我刚见他还没一个星期。”抬眼见他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谢景臣啧了声,换了个坐姿“这么急着见家长啊?”
他没有说话,笑容不变看着对方。
对峙片刻倒是谢景臣先烦躁起来,眉头紧锁,在座位上扭动着身体“说实话,谢振江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振江是谢景臣的父亲,也是在老爷子退位让贤后,现任的谢家一把手。
闻言,纪渊短促的笑了声“这么说自己爸的?”
“实话实说”谢景臣朝半空翻了个白眼“多少年的狐狸修炼成精,要想从他身上割肉真不大现实。”
“我见过你爸”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再说我又不是要干什么不好的事,恰当的时机遇见恰当的合作伙伴,谁都不会拒绝。”
谢景臣沉默片刻,考虑了下他提议的可行性,看起来很是不情愿“真的要去?”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谢景臣咬牙,忽的站起,抬起一脚踢翻了椅子“…那走吧,他今天在家。”
对谢景臣这幅态度,纪渊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把人揽到怀里,好笑的看着对方“别把你爸当个洪水猛兽似的,其实他对你挺好。”
胸口被蹭了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还是更喜欢你。”
纪渊很早就见过谢振江,那时候他刚过完成人礼逐渐上道,恰好见了对方一面,隔着人群远远看去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和他们小一辈拿着架子狐假虎威完全不同的场面。
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挺厉害。
对,就是厉害。
单是远远看了这么一下,就感觉此人从各个方面都高他一头不止。
纪渊是打心眼里羡慕这样的人的,骨子里透着高贵。可惜就是年龄大了些,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时机,一辈子估计到这位置了。
那天是谢家办得聚会,谢夫人和谢景臣在国外没能赶回来,倒是谢老爷子挺和蔼的还给他和谢景然发糖。
他是更早时候认识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