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用”?
虐待与杀戮只够报复一般卧底。对于宁珏这样掘掉毒贩老巢的“罪魁祸首”,就算将他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泄毒贩心头之愤。
他们要摘掉宁珏的部分器官,转手给需要的买家,却令他不至于立即死去,让他在灭顶的痛处中醒来……
尹天猛烈地摇头,心脏几欲从胸腔中跳出。他茫然又恐惧地回头看宁城,哆嗦道:“怎,怎么办?如果来不及怎么办?”
后援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如果来迟一步……
尹天紧紧地捏着步枪,肿胀的眼皮奔命似的跳动。
又是一声炸响传来,震得引擎盖发出嗡嗡的共鸣,他抓住宁城的手臂,不那么坚定道:“要不我们趁乱先杀过去?”
他坚定不起来,需要另一个人附和他,用比他笃定的语气说:“走!”
宁城就是那个人。
枪战激烈,一方铁定是努卡集团与钦腊独立军,至于另一方,可能是前来争夺昂景来医院的另一支独立军,可能是缅甸政府军,可能是受西方国家支持的武装势力,也可能是收人钱财的国际雇佣兵。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宁城与尹天已经无暇多顾。
信号被掐断,尹建锋与洛枫的指示、技术小组获取的情报都无法再传与他们,同样无法传来的还有“原地待命,不得轻举妄动”。
他们已然身处孤立无援之境,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猎鹰特种兵的准则之一,就势判断,随机应变!
宁城驾驶着吉普驶入背光的阴暗中,尹天一次一次地吞咽唾沫,试图将紧张压下去。医院上方一定有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但受另一方向的交火影响,狙击手们必然顾此失彼,无暇在震天的枪声与爆炸声中感知到后方正逐渐靠近的吉普。
宁城直接将车开到了昂景来医院大门旁,本应守在那里的枪手早已赶去支援枪战,留给宁城尹天一道不设防的通道。
两人警惕地下车,全副武装,默契地闪入前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死亡似乎近在咫尺。
前方再次发生爆炸,尹天与宁城各自躲入阴影。那光线像闪电一般照亮院落,顿时令他们浑身颤栗——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排接着一排的死尸。
尹天胃中翻腾,干呕一声,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宁城强忍住恶心,手指扣在微冲的扳机上,贴着墙根快速行至一扇被震碎的窗口,左手一撑,利落地跃入室内。
片刻后,他朝窗外打出安全的手势,尹天猛地一咬下嘴唇,以同样的姿势从窗口翻入。
屋里摆着几张木桌,一个左右开门的大柜子,有隔帘与洗手池,隔帘内是一张推床,目测应是一间门诊室。
宁城调整着夜视仪,枪口对准危机四伏的走廊,尹天紧紧跟在他身后,与他如影随形。他左手往前一探,尹天立即会意,与他呈交叉走位闪进走廊,彼此封住对方的射击盲区。
走廊悄无声息,地板却因为外面的爆炸而巍巍颤抖。
一年前,他们在相互掩护的走位训练中闹过无数次笑话,相互埋怨,推卸责任,甚至不惜挥拳相向。
那时尹天无比确信地想,他永远无法与姓宁的完成一次完美走位。
而如今,他们默契得就像拥有同一个灵魂。
昂景来医院共有4层,一楼与二楼空无一人,走廊与病房里随处可见尸体,有寻常打扮的百姓,也有身着医护人员服装的男男女女。
可见这一次医院并未“主动”与毒贩、军阀勾结,而是惨遭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戮。
行至通向三楼的楼梯时,一束类似手电筒的昏暗光线从拐角里射出。宁城扣住尹天的手臂,拉住他迅速藏入最近的房间。
两人屏气凝神躲在门后,见那束光线无规则地晃动着,越来越近。
有人踩在黏糊糊的血与脑浆上,抬脚时会发出轻微的粘连声响。
几十秒后,那人从拐角处现身,头顶上挂着一支电筒,手上端着不知哪国生产的步枪。
从装扮上看,应是钦腊独立军成员。
他走得极其小心,不时左瞻右顾,路过宁城尹天藏身的房间时往里探了探身子,右手随意往门上一压。
尹天抿着唇,头发根根竖起。
如果那人再将门往后推1厘米,他与宁城就将暴露。
不幸的是,那人似乎已经发觉门后的异常,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拔腿就跑。
一定是去叫后援!
宁城立即从门后闪出,尹天只见他指间寒光一闪,一柄侦察兵匕首旋转着向那人飞去。
力度正好,旋转频率正好,当刀尖又一次笔直朝前时,独立军的巡逻员已经倒在一具尸体上。
匕首从他后颈穿入,直插喉管。
他浑身痉挛,被撕裂的喉咙里发出微小的呻吟,宁城上前一把抽出匕首,照着他的颈部大动脉又来了一下。
医院外枪声阵阵,淹没了宁、尹二人拖动尸体的声响。
他们靠在墙根,悄然向三楼走去。
三楼明显与一、二楼不同,从拐角望去,其中一个房间有光,且那房间外有三个拿着步枪的黑影。
也许宁珏就在那间房里。
宁城和尹天彼此看了一眼,宁城指着拐角边的小屋,尹天会意地转入其中。
枪声短暂地停歇了一会儿,周围陷入可怕的宁静,尹天心脏狂跳,嘴唇也轻微颤抖。宁城忽然将他拉入自己怀里,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