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地欣赏完,他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好整以暇地说。
“嗯?”rex还用视频把自己的魔术拍了下来,真个无聊。
“我生病了。”顾言襄叉起一块d放进嘴里,言简意赅地概括:“脑癌。”
“任鹤!”
rex走出餐厅时顾言襄尾随其后,事实上,他几乎是跟在他后面跑了出来。
“你干嘛!你去哪?”
顾言襄沉下来的声音有股压制的怒气,就在他和rex说完他的病情以后,rex沉默一会,极度镇定地告诉他:“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可顾言襄不,他一意孤行:“不想去。医生说了,手术成功率百分之30,而且术后很可能有后遗症。难道你要我话都说不清……”“那你就等死?!”岂料rex突然火了,顾言襄怔怔地望着他:“你生什么气?”他心跳骤然加速,不知是被吓还是其他什么让他呆住了。rex扯过餐巾抹了抹嘴,冷着脸甩下钞票,接着,顾言襄看着他站起身,听到他拉开餐椅,餐椅的四角在地板上擦过的刺耳声音,他撇下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天夜里的雨,从他们吃饭起便兀自下个不停,出梅后的闷气终于一解到底,冷冷的声音,使一向热闹的街巷多出若干冷清。
顾言襄尝到了雨水的味道:“我……”
行人经过了他们,对他们不闻不问,他们被雨水罩着,表情都有些分辨不清的愤怒,两个人既湿淋淋的,又浑身透着蒙蒙的雨雾,水不断自rex的头发上打下来,打在他的眼皮上,鼻梁上,嘴唇上,他张开嘴,眼睛一闭,水就顺着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我不知道和谁说。”
顾言襄走近了他,声音有些发急,呼吸也一下比一下困难,想伸手握住rex滴着水珠的手,只见水流沿着他指尖向下,这时一辆车从对面的马路开过来,明晃晃的车灯照着两人近在咫尺的双手,那串水珠亮了起来,欲滴未滴,顾言襄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继续说着,这本不是他该说的台词,本来,他是不打算和他说这些的,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想,即使是任鹤,对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啊。
“别说了。”
突然,rex回身紧紧抱住了他。
他的怀抱还和过去一样有力,不,顾言襄早已忘记了被他抱住的滋味,可是这是他的第一感想,一种熟悉的感觉拥住了他。这个人就是那个人,那个人无论如何变也还是这个人,他搂他搂得比从前更紧,他怕失去他,这是可想到的原因。
顾言襄及时地被他抱住,整个人都在这瞬间找到依靠,他倚在他怀里,脸色苍白着,心里却觉得幸福,感受到rex胸膛中汹涌的心跳,他有好一会反应过来,等他有感觉时,眼眶已不自觉泛热。
过了一会,他也把双手合了rex的背上,给予他自己的感情。
“我们重新开始吧。”rex在他耳边说,像是带着深重的压力,又像是存着承担一切的决心。
他不是说我们和好吧,我们再在一起吧,而是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断木再能逢春,但开始总比接续要容易得多吧。
“好啊。”顾言襄笑道。他丝毫不带犹豫地,顺从了心底里最自然的回答。
“这次你不会再留张纸条就把我甩了吧?”他这么说着,任rex吻住了他因泪水而发疼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