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长衫在风中轻扬,竟显得那样的苍凉。
是叶永。
穆承歌顿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他。
叶永的眼里却完全没有穆承歌,他的目光,只是落在穆承歌怀中的人身上,那一袭血衣,触目惊心。
悲恸的神色涌上他的脸庞,眼底是一片绝望的死灰。他整个人凝立不动,一只手半举在空中从穆承歌看到他的那一刻时,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叶飞夏点了他的穴道,做了最后的道别,当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没有任何话,穆承歌从他身边走过,走进叶飞夏的房间,轻轻地将叶飞夏放到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这才回去给叶永解了穴。
跟着叶永回到房间,走到门口时,穆承歌停住了脚步。回身望去,这个院落里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忽而又想起一句话来: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以为经历了灭门一事,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却没想到,整整三年,他仍然并未真正理解。
原来,当年他强行占有他,只是为了让他恨他,为了赶他走,为了
保护他。
承歌!正愣神,忽听得房内叶永急急地喊他,下一刻,叶永便已冲到了门口,对他道:飞夏或许还有救!我去取续命还魂丹,你在他房里找找那支千年人参,再给他运功疗伤,护住他的心脉!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还有救!
穆承歌慌忙进了屋,来到叶飞夏的床前。他仍然静静地躺着,唇色苍白,血色全无,浑身冰凉,可细细查探,却是尚存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穆承歌忙到叶飞夏平时存放药物的柜子里一通翻找,却并不见那支千年人参,想来这珍贵之物不应放在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便要去翻墙角的暗格,可不想心里着急,手脚也忙乱,一转身便不慎撞到了书案,带翻了一旁的画筒,无数张画卷便一股脑儿地滑了出来。
暂未理会,穆承歌先按了书架上的机关,开了墙角的暗格,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千年人参。
房间的门窗都开着,秋阳余晖斜入门窗,铺洒在地,房内便是一片丹彤之色。忽有一阵秋风斜斜灌入,地上的画卷便被一张张地吹散了去。穆承歌正要去收拾,忽而怔住,他竟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或骑马,或舞剑,或玩闹,或安睡,一个一个,皆是笑如春光,天真无邪。
地上铺散开的,竟全是他的画像。
偶有几张只是背影,却是两个人。其中一张竟是分外眼熟,画中的情景,正如此刻夕阳斜落,只不过画里是一片广阔的天地,二人共骑一马,落下一地斜长身影。
那是春日的一个早晨,他尚在提笔作画,他便在他身旁看着,问道:为什么你每次画人都只画背影,从来不画正脸?
他答:没必要。
他便笑他:你是怕画正脸画得太丑,跟鬼一样,被我看到了会把我吓死吧?
他扭头看他一眼,当时,他的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别样难懂的光芒,却转瞬即逝,只留下
盈盈的笑意:是怕吓到你。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光芒,终于明白那话是怎样的一种意思。
三年前,他只画他和他的背影。而这三年,他终于画了正脸,却只画穆承歌一人。
一笔一笔,全是相思浓情。
看着满地的画像,又看向床上静躺的叶飞夏,穆承歌忽觉得有一种揪心的痛,彻入心扉。
回过神来,穆承歌胡乱地收好所有的画卷,此时叶永也拿回了续命还魂丹,先喂叶飞夏服下,随后又取了千年人参去厨房熬药。
穆承歌便一直为叶飞夏输送真气,全力护住他的心脉。
数个时辰之后,叶永熬好了人参汤,喂叶飞夏喝下,再去探他脉象,却是一声苦笑:我以为我能救他我以为竟是字字透着哀伤,他受了重创,五脏俱伤,又没了内力相抗,即便吃了续命还魂丹,喝了千年人参汤,最多也不过能再多活两三日
两三日两三日穆承歌喃喃念道,似在忖度着什么,忽然对叶永道:也足够了!叶伯伯,借您千里雪驹一用!
话音未落,叶永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眼时哪里还有穆承歌的踪影。
千里雪驹?!
忽然明白过来穆承歌是要去做什么,叶永冲着门外一声喊:承歌!回来!强撑着站起,踉跄地走到门口,却只听到一声熟悉的马鸣,接着便是迅速远去的马蹄声。
千里雪驹,虽身形瘦小,只可一人乘骑,却疾驰如风,日行万里,又因它生于雪乡,即便踏雪也能日行千里。
穆承歌骑上千里雪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白狐雪山!
如今能救叶飞夏的,也就只有雪藤蔓,可雪藤蔓生长之处,必有成群的雪狼守护!狼性凶残,纵然穆承歌武功盖世,又怎敌得过一群雪狼围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血战狼群
深秋时节,白狐雪山已飞雪数日,路上积雪深厚,常人徒步难行。而千里雪驹却如履平地,毫不受阻。
连夜赶路,次日一早,穆承歌便到了狼鸣峰,山峰脚下群狼聚集,却也是雪藤蔓生长最繁荣之地,因有雪狼守护,无人敢踏足此峰,故而此处的雪藤蔓年月最久,功效也是最好。也只有此处的雪藤蔓,才让穆承歌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回叶飞夏的性命。
再往前便是狼群的领地,穆承歌一眼便望见了攀生在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