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得不说,你的计谋还真是好,骗的人团团转!
他想冲过去抓着他的肩膀摇醒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本本地告诉他,握住他的手任他打任他骂任他出气,不要老是这样冷着脸不理他。他气血上涌,头脑一阵眩晕,连月多日的少睡眠令他精神不济,最近见白士杰频繁出入江府更是折磨得他夜不能寐,日夜埋伏在江府周围观察情况寻找机会,没想到今天准备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即便是知道依他的脾气肯定是不饶他,不给他好脸色看,但和姓白的往来令他无法接受,曾经约定好的,怎么能忘记呢?
一匹棕色马哒哒奔来,手执长鞭的深褐色四祔袍戴同色幞头的仆人跳下马,单膝下跪行礼,公子,老爷回来了,正寻您呢!还望公子和小的回去,小的也好交差!
阿伏,我们走!江舟君拂去粘在衣袍上的柳絮儿,不想再看见他们。
梁云飞知道现在他没有精力和办法留得下他,从小玩到大就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能另寻时机消释他们之间的误会,他翻身上马,冲他叫道:舟君,我会再找你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刚才被抓住的地方现在酥麻起来了,酸痛酸痛的,他不禁催促阿伏:走快点,慢吞吞的!
路行一半已是水泥路,一些小石子掺在泥泞的小路上,不得已走这条小路子,他真是苦不堪言。
阿伏大步走着推着江舟君前进,速度未减半分,一路磕磕绊绊,木质轮椅轱辘轱辘地响,屁股颠的生疼,偶尔轮子还被石子夹住、陷入泥滩里无法前行,江舟君终于忍不住火冒三丈地骂他:阿伏,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小柔许配给别人,看你竟然如此之放肆,不把主子放眼里了都!
阿伏这才从即将见心上人的忐忑心情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满脚的泥巴和被泥水溅污了的轮托,真是悔的不已,少爷,你怎么不早说呢,都脏成这样了啊!说!说!我都喊了你多少遍了,像一根木头一样充耳不闻,你这是寓意谋杀哪,啊?江舟君只恨没把扇子拿出来,没武器威胁他,平日这些下人都对他没大没小的,他也不往心里去,如今都敢骑到他头上了,他不发威,恐怕众人都忘记他是才是主子了。他伸出手:雨伞,拿来。
阿伏将背上的伞解下来递给他,江舟君拿着伞狠狠地抽了他三下屁股,不许躲!
一块小小的木匾额,上题着江氏桑园,进入里面,一大片绿海映入眼帘,层层叠叠,漫无边际,与天相接,一阵风吹来,碧波翻涌,绿浪滔天,在桑叶间劳作着的各个仆人,活像散落在海里的各色花儿,随波涛起起伏伏。从门口的位置看,一排结构精巧玲珑别致的木舎坐东朝西建在桑田东边,木舎相对的西南边是占地较大的白墙灰瓦的养蚕间,养蚕房前面有一条自山上流下的小溪,桑田四周还等距分布着几间守夜的卷棚。木舎的后面是田地,种植有时鲜蔬菜瓜果等,旁边的茅棚里养着一些家禽。整个桑园周围用高高的木栅栏围住,防止山上的野兽跑下来毁坏作物袭击人。几个厨子在厨舎清洗炊具,一些女婢抬着一箩筐的青翠欲滴的桑叶进出养蚕房,几个男仆在菜地里搭建竹竿。整个桑园,一派忙碌的景象。
阿伏,停下来!路上才挨了好几次打,走到桑园里又忘了,进门口遇着门槛都没把轮椅抬起来,差点没把他颠倒在地,他直接拉过阿伏的手直打手心,毫不留情。
阿伏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打,脸上显现出焦急的表情。
进门看到这幅喜人的春景劳作图,他的气才稍稍解些。阿伏推他至竹舎前的空地中,那里地势相对高些,站在那里可以俯视全场,而他,也能够好好偷看他的小柔妹妹认真工作的模样。一蚕匾的桑叶被抬到江舟君跟前,绿油油的叶子,今年长得极好,叶子大而健康,无虫病害,他拿起几张叶子揉搓揉搓,叶背一些小毛刺,叶缘的锯齿,有点刺手。
养蚕房里面空气比较不畅通,所以在屋顶上揭了好几处瓦片,放着块矩形玻璃,通光又透气,墙上的窗户是要时时打开的,窗纱也得放下,要不然屋内潮湿不利于蚕宝宝的健康,并且江南的春天总是潮湿,病菌易繁殖,要干的话,得烘炉火才行,不过这种烘干方式不怎么可行。养蚕房里分两部分,左边四个房间是小蚕房和贮桑室,伺候蚕宝宝生长;右边两个大室是大蚕房,供结茧和孵卵用。
进入小蚕房,蚕啃食桑叶的沙沙沙声,像夏天暴雨冲刷一样,又像静夜时的沙漏一般,萦绕在人的耳边。巨大的几个蚕匾上无数条蚕在上面爬动,有的独占一片叶子卷起来躲在里面开吃,有的和同类共享,吃着吃着头就撞到一起,撞得头晕,倒在一边,晕醒了翻身起来再去蹭吃的,有的喜欢互动,别人吃的它也去凑热闹,常常不经意地和人家来个亲密接触:接吻。女婢在旁边不时地添加筛选过清洗干净的新鲜嫩桑叶,外面接连不断地抬采好的桑叶进来。
江舟君把一条白胖胖的蚕宝宝放到手背上,看它柔软的小身体因不适应不停地蠕动找吃的,还啃着他的肌肤,痒痒的,把一片桑叶放到它面前,它又立刻兴奋地冲过来抱着食物开食了。实在有趣极了。
看完小蚕房,转到两个大室去,蚕围绕着蚕蔟织茧,一根根晶莹洁白的细丝线就在它来来回回的8字转圈中吐出来了,织成了一个个椭圆形的或白色或浅黄色的茧。收集起来的茧,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