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够待的下去?!
这些劝慰别人的话其实是在为自己的胆小懦弱找借口,他听得多了受不了了,猛地站起,火爆脾气一上来指着王病鼻子怒道:“我儿子战死沙场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胆小鼠辈!你们的和平建康快乐都是远在沙场的一兵一卒用命换来的!轮不到你们去拼命就不要在这说风凉话!我也是打过战的,当初要不是他拦着我不让我一块去,我还能多杀几个蛮子!再凌迟了王傅那个杀千刀的卖国贼!简直罪该万死!现在…要我在这跟你们一块说风凉话,还不如一刀了结了我!”
他们这些生活在沙场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人,当外族不断入侵国难当头之时,要让他们安稳过日子,就跟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提刀上战场一样可笑。
这是王病头一次见他这模样,从前只把他当做被生活压迫孤独而可怜的人,现在反而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王病等他一大串话说完呼吸稍微平复后,又觉得现在不可坐着对长辈说话,动了动稍微麻痹的腿,缓缓站起来,深深一揖,眉眼带笑,“您说的没错。酒我收下,这些钱您留着路上花吧。”又从袖子里拿出张地图抖开,转了个方向,准确无误指着会稽郡,一路向上直到洛阳。
王病道:“洛阳如今是胡人之地,羯人崇延自称帝以来表面上安抚梁人,实则对之以“高压政策”,留在北方的士家大族十不存一。大梁境内自然不必我多说,你到汝南时候要特别小心,两国交界纷争颇多,嗯…最好…跟着梁人走。”
老板怔了好一会儿,眼神复杂地从头到尾打量着王病,最后面无表情:“小子…多谢!但我不是去游山玩水,地图我收下,当是你的酒钱。再多的钱,也只有活着才能享受。”
王病没有与他争,把钱拿回来,看他拿出个包裹背上,才知道他刚刚在里面忙活那么久的原因。两人一起走出店,掌柜又犹豫了一下,把店门钥匙给了王病,王病也不拒绝,只是笑。
王病拜:“大将之风丝毫不减当年。司马将军。”
王病曾当过不大不小的闲官,见过的朝廷大人物倒是不少,不过文官武将在那时矛盾颇多,正真有本事的将领看不起只会醉酒耍fēng_liú却享有高官厚禄的世家大族子弟,司马烨这人即是如此了。
司马烨重重“哎”了一声,被道破身份也不惊讶,无奈地摇摇头:“老了,身后没有半个兵,也要去打最后一战。”
雨停了有一会儿了,灰黑的天空被洗涤地分外蓝,几缕阳光透过白云瀑布般洒下人间。
王病目送司马烨佝偻的背影,在路的尽头,左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都已出场,不过□□味有点重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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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逢(1)
原本就是一间简陋的小店,此时却让王病很是头疼,他惊讶的是这间店看似破烂穷酸却是打理地十分干净,每一处角落的案和席的摆放都把这窝大的空间利用到了极致,可他到底还是不爱住在这里,没酒喝了他也没心思下山,收了人家钥匙扔着不管吧又实在过意不去,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关门大吉定期下山看看。
这会儿他一个人可以算有两个“家”,王病拿了工具蹲下开始修门,似乎把刚刚躲进来的人抛到了脑后。
“砰”一声响,王病手里的活马上停了下来,抬头,看到门口叠在一起躺着不断痉挛的两个人,好奇地睁大眼睛,忽听门外有人说道:“林毅回来了吗?”
王病眨眨眼,继续和那两个抽搐的人一样盯着居高临下的男子。
被压在下面的可怜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头一歪断气了,上面那人手握成拳脸色极为痛苦,似在强忍着什么,过不了多久“哇”一声吐血,通红的双眼睁到极致,断断续续道:“畜牲……该死…”
男子踢了踢死人的头,一脚踩得那头两眼突出脑浆四溅,弯腰又扇了上面那半死不活的人两巴掌,话语带了些不耐烦又问:“他回来了吗?”
挨了这重重两巴掌,那人又吐出一口黑血,岑立立即避开,那人声音已如破漏的风箱:“你,就…等死…”终于是一口气接不上,睁着血红的双眼死了。
这两个仆役平时没少欺压还在林府为奴的岑立,家奴表面唯唯诺诺可暗地里脾气也不好,一旦受了老爷晦气“无计可施”时一般会找岑立发泄。之前由于被困他只能忍气吞声承受一切非人□□,现在报复的机会来了。
岑立从腰间拔出匕首在上面那人背后盲目刺了十来下,觉得找不到完好的皮肉刺时再改用划,剖开那人的背,轻轻几下又刺又扯,把那人四肢头颅扯下,填进被剖开的背。
下面那人也享受了同等的待遇。
门□□像杀猪一般血肉飞溅,王病面无表情看着满身鲜血的岑立,挪不开步子。
这是匈奴人处死叛军最残酷的刑罚,一般在人清醒时用,罪人会被烤乳猪一般四肢绑在后背吊起,再撕开背部塞进去。
他们把背叛者当做畜牲。或者说对任何有仇的人都十足野蛮。
这边岑立忙完后,拎着两个人包裹,终于看向傻在一旁的王病。
傍晚,林毅从马车下来,眉头微皱,一入林府直接往马厩小跑而去,半路没看见个仆役,心里暗自生出股不好的预感。
马厩里没马,有个人正打扫马粪,听见脚步声从马厩里好奇伸出个头,看见林毅就像大白天见了鬼,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