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铄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
他就知道他不该抱有期望,他对老师做了那种事之后怎么还能指望老师可以接受他?是他太得意忘形了……从头到尾他就不该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他就该把老师关起来,让他哪里都去不了,除了自己谁都别想见!他看老师在家养伤的那段时间就挺好的,基本上干什么都只能依靠自己,反正不管老师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不嫌弃,腿断了他就当老师的腿,手折了他就是老师的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师的,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名为执念的种子生根发芽,最终开出了yù_wàng的花。
陈默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严景铄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此他没有看到那个人双眼弥漫的血色。
房间一片寂静。
陈默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再也没说什么,他知道他说那句话是有些迁怒的意思,迁怒严景铄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了自己的领地,扰乱自己的思绪,让他开始软化,甚至于淡化了对死去妻子的思恋……
“嘶剌——”一声传来,陈默一惊,下意识就向严景铄看去。
严景铄缓缓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下被他硬生生扯裂,变成一团糟的床单,只是默默地看了陈默一眼,眼睛里一丝红光闪过。
陈默跟那双眼睛对上的一刹那,严景铄却先转开了目光。
这是几乎没有的事情,之前都是严景铄巴巴地盯着陈默看,就算陈默最后实在受不了地瞪视回去以示警告,严景铄还是会诺诺地继续偷看,就像那种质量最好的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陈默对此毫无办法。
所以对于这种可谓新奇的现象,陈默微微愣了一下。
严景铄没有看到陈默有些微妙的表情,他自顾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老师,对不起……”
没等陈默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是我自己不注意,又让老师受伤了,老师碰到我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好事呢,第一次是脚腕受伤,接着是手脚四肢……”
说到这,严景铄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继续说道,“……现在又是腹部躯干,还伤及了内脏。老师全身上下都是伤吧,我简直是老师的瘟神,还是……”
陈默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终于受不了严景铄期期艾艾、半死不活的语气,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跟你没关系。”
这严景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陈默虽然自认运气不好,但也还没到这种需要怨天尤人的地步。严景铄说到底除了那一晚,也没有对他做过多过分的事情,更别说后来他也报复了回去,只是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不……说起来现在严景铄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跟他的报复有关,严景铄几乎是赔给了他一条命,如果这也不够的话,那他为念青做的那些事也足够多了。
陈默之前是一直想要离开,但是却总是会发生各种事情迫使他留下来,不管是有意无意,这都是陈默自己的选择,而非被人胁迫的结果,所以这所有的后果都由他自己来承担,他还没可悲到需要严景铄那小子的可怜。
跟他没关系吗……
严景铄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神色莫名。
呵~老师竟是连一点关系也不想跟自己扯上吗?自己真的就真的……这么让他讨厌?
陈默直直地走到卧室门口,右手扶着半开的木门边缘,最终还是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好好休息。”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严景铄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双手慢慢地握紧成拳。
他还是被那个人留下了么?就像五年前一样,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自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