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也格外热闹,马蹄声响起的时候顾清刚醒,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整个人处于懵懂的状态。
不情不愿地穿上大红袄子,他胡乱梳了个松松垮垮的髻,心想顾澈今日怎么没有来。
想啥来啥,顾清刚准备去找他,他正好推门进来。
顾澈拉起他就往外走,“父亲回来了,带你去见他。”
顾清突然紧张起来,他叫住顾澈,“澈哥,”他脸上有些无措,“你帮我重新梳下头吧。”
他乱蓬蓬的髻松松垮垮,确实显得很滑稽。顾澈牵着他回了屋,一分无奈两分好笑七分宠溺地道:“阿清这么大了还不会梳头发。”
顾清面上有些红,他一个新时代老男人,哪里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哪里知道怎么打理,不一剪刀给他咔嚓剪掉都是好的了。
“你不是说我还是孩子吗。”
顾澈轻声笑,很快就给他梳了两个髻,还系上了大红色的发带。顾清不好发作,乖顺地跟在他后面。
顾府坐北朝南,大门位于宅院的东南角,第二道门后才是正院,他住的院子靠南,离正堂有些距离,顾清一路上都在走神。
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他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傻了。
正堂内挂着块先帝题字的牌匾,严正得没有一丝懈怠的笔锋——“世代良将”。
端坐于主位上的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着一身黑色便装,高大的男人光是坐着就给人很强的震慑感,硬朗的五官如刀刻般,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这就是顾澈的父亲。顾清想道,不禁立直了身板。
在顾清打量顾朗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父亲,母亲。”顾澈朝座上弯了弯身,顾清也学着他的样子做。
顾朗淡淡扫了眼顾清,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太瘦弱了。”
“我会带阿清多锻炼的,父亲。”顾澈挡在他身前,颔首道。
薛倩眸中泛起水光,“是啊,枍之受了不少苦,身体还得慢慢养。”
男人没再说什么。这个爹对他显然不太在意,顾清深吐了口气,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挫败感。
午膳用到一半宫里来人传召,顾朗匆忙换上官袍进了宫。
一桌人都放下了筷子。午后他饿得两眼发昏,往嘴里塞了两三盘桂花糕。惹得顾澈生怕他噎着,不停地给他倒水。
听侍从通报有客人来访,顾清跟着顾澈去迎,是那日在马车上的几个少年。
林子轩着一袭月牙色锦袍,外披着件狐裘,腰间佩着古玉,面容清秀而又斯文,他拎着一大堆礼物,大步流星地朝顾澈走来,“顾少。”又转头对顾清笑道,“你就是那个捡来的小鬼啊。”
斯文败类。
顾清还没出声,面前这人就被一个黑衣少年拎了起来。
那少年冷着脸把他放到一边,对着顾澈点了点头。
“慕容席!!你干嘛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了。”林子轩气愤地吼道。
慕容席冷冷斜他一眼,“不能。”他还要再闹,一直默不作声的君天骐出来打了圆场,道:“过年嘛,吵吵闹闹的也挺好。但咱们是来顾府拜年的,子轩,你还是安分点吧。”
将礼物交给家仆,一行人去了别院,顾澈边走边给顾清小声介绍道:“那一位是骐小王爷,另外两个都是为兄小时候的玩伴。”
“哦,我知道,你的发小嘛。”
“哎,你俩说啥悄悄话呢?”林子轩凑了过来,顾清立马退开两步,跟他拉开一定距离,“怎么的,我又不是坏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