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之前已经听独孤顺略略提及此事,他哪里愿意让儿子去冒险,便咬牙道:“可是天下人都知李密已死,建成怎么冒充他?”
“这个无妨,李密的人头已被我们暗中调换,明眼人都会认出城上挂的人头并非李密本人,大家就会相信李密并没有死,而且我们还有翟让的亲笔信。”
窦庆扬了扬手中的绢绸,“相信翟让会承认建成就是李密。”
旁边独孤顺也劝李渊道:“其实翟让只是想和我们关陇贵族合作,是不是李密并不重要,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你,不让杨广知道建成去了瓦岗,所以才让建成冒充李密前往,我想,翟让就算心知肚明也会配合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李渊知道已经无法反对,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都不知,怎么放心让儿子去瓦岗寨,他沉吟一下又问道:“瓦岗军方面有多大诚意?”
窦庆对他笑道:“翟让两个月前便派魏征来秘密和我们接触,希望能得到我们的支持,本来我们不想考虑瓦岗军,但既然杨玄感已经失败,收编这支军队对我们也有好处,所以我和独孤家主商量决定,派李密去收编瓦岗军,怎奈李密身死,只好让建成替他了。”
李渊心中暗忖,此事有弊也有利,虽然有一定风险,可如果建成能顺利收编瓦岗军,很可能将来会成为自己事业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他终于点头答应,“好吧!那就让建成去瓦岗奋斗一番。”
窦庆见他答应了,欣然捋须道:“为了保护建成的安全,我打算让王伯当陪同他一起去。”
李渊连忙拱手称谢,“多谢岳父考虑周全。”
窦庆高声道:“伯当进来吧!”
王伯当又一次走进了房间,他躬身施一礼,垂手而立。
窦庆三人对望一眼,窦庆尽量用一种柔和的语气道:“上次和你说过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王伯当默默点头,他知道是让自己去瓦岗,只是李密已经死了,他又和谁去?
“你是和建成去,务必保护他的安全!”窦庆仿佛知道他的心思。
“建成?”
王伯当愣住了,但他立刻便反应过来,立刻道:“卑职遵令!”
旁边李渊欠身行一礼,“伯当,建成就拜托给你了。”
“请李公放心,伯当会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这时,王伯当又想起了还在等候接见的张铉,连忙道:“会主要不要见一见张铉?”
窦庆微微一笑,“实际上我已经见过他了,此人很不错,战略见解十分高明,是个少见的人才。”
王伯当却很惊讶,会主几时见过张铉,他怎么不知道?
“窦兄不会想让他也加入武川会吧!”旁边独孤顺略略有些不悦道。
窦庆出任会主这一年多来,唯才是举,招揽了不少寒门子弟入武川会,这让极看重血统门户的独孤顺十分不满,现在来一个不知哪里的人,他又看中了,说是有点才能,难道武川府是菜园子吗?会种点菜的人都拉进来,简直成何体统!
窦庆听出了独孤顺的不满,他便将张铉的关陇、河北核心论给众人说一遍,笑道:“此人眼光独特,很深刻地分析了辽东对于河北的重要,以及打高句丽重大战略意义,这正是我们武川会最缺乏的人才,或许他不是关陇贵族,但我希望能破格吸收他入会。”
李渊赞道:“此人确实很有见地!”
窦庆说得很正式,独孤顿也不好直接否决,他得顾及窦庆的面子,不过让他就这么妥协他又不愿意,这种先例只要开一次,以后就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也罢,先拖一阵子再说。
独孤顺便冷冷道:“如果窦兄一定要让他入会,我也不反对,不过我希望还是要按武川会的规则办事,至少观察他三个月,以防他是渤海会派来的内应。”
独孤顺说得很有道理,武川会的规则摆在这里,窦庆就算是会主也不能违反规则搞特例。
窦庆无奈,他想了想便对王伯当道:“按照规则,吸收张铉入会之事绝不能事先告诉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借口,用什么办法,总之你要想法留他在洛阳三个月,至少也要到今年结束,最好能让他就住在你家里,我们好便于观察他。”
王伯当挠挠头,这件事让他十分为难,他天性不会说谎,让他找什么借口留住张铉?
李渊看出了王伯当的为难,便有心帮他一把,“我倒有一个现成的借口,不过怎么让张铉心甘情愿留下来,还得伯当自己想办法。”
王伯当大喜,连忙躬身道:“请李公教我!”
李渊微微一笑,“他不是宇文述私放杨玄感的唯一目击证人吗?凭这个唯一目击证人,就可以请他留下来,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轻易答应当这种证人,这就需要给他一点好处,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
窦庆也欣然捋须道:“这个借口不错,伯当不妨和他谈一谈,看他最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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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面矗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上建有一座八角小亭,张铉坐在亭子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王伯当归来,从亭子里可以清晰地看见院墙另一边的情形。
在客堂的西面竟然是一座练武场,有后世的半个足球场大小,边上摆满了几排刀枪剑戟,只是练武场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虽然张铉可以轻而易举翻过围墙,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他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公子在看什么?”身后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