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嫁不出去,只呆在我怀里,我给养着喂着,时时栓在一处,不许看别人一眼,不许对别人笑,不许别人伺候着,完完全全,都是我独一份的。”
我醉倒在他狂妄的情话里,脸色酡红,晕陶陶的。他吻我的眉心,给我盖好被子,哄我沉入甜蜜的睡梦中。
果真如如意所言,生辰那日,母后逮着我按在镜前,盛装装扮了一回,还上了不少的胭脂花粉,脑门上死死的扣着沉甸甸的八宝璎珞流苏冠,又簪满了各色鲜花。
我欲哭无泪,头皮痛的发麻,自己好似一只巨大的移动花盆,脸上又闷又痒,身上是沉甸甸的首饰和厚重的衣料,在这炎热的暑日,被母妃牢牢按在御园中,跟各色命妇贵人谈笑风生。
母妃打的一手好算盘,我是父皇最宠的公主,此番尚婚必然荣宠异常。母舅家人丁不旺,只得我两个舅舅几个表哥在朝中,余带的旁支门生,扶扶带带,也比不了皇后的枝繁叶茂。我必然是要尚一个朝中重臣,有权有兵还有钱的门第。
只是这,谈何容易。
母妃此时把朝中未婚子弟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和各命妇谈的热火朝天。我实在受不了头上的疼痛,告了个罪,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歇一歇。
我急急往前走,花丛中拐出一个人影,笑着朝我行了个礼。
身无彩凤双飞翼
”微臣参见公主。”这么热的天,乌邪椮一身锦衣玉袍,头上半点汗珠也无,衣冠楚楚倍加清爽。
我见是他,也顾不得礼仪,扶着头上的花冠道:“好多日不见你人影,今日为何来的?”
“当然是为公主生辰而来。”他笑着看我一身的不适,招引我:“这边来,后头有间清幽的亭子可以歇歇。”
一进亭子,我招呼着宫人帮我解下头上沉死人的头冠,松懈下来,反倒觉得整个头皮都火辣辣的疼。反观乌邪椮,好整以暇的坐着,轻飘飘的摇着扇子,笑盈盈的看着我。
“你是北地人?不是应该更怕热么?”我好奇的问他。
“臣从小就来西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气候。”他道:“所谓心静自然凉,公主不妨平心静气的吐纳一番试试,自然会凉爽下来。”
我用帕子揩去脸上的花粉胭脂,哼声道:“这几年你也学着朝中的那群文臣文绉绉的,是谁小时候抡着袖子告诉我,天热了就跳进潭子里游一圈,立马就会通体凉爽的。”
乌邪椮抿嘴笑:“臣也没想到,公主不会凫水,只会傻乎乎的跟着臣跳下去。”
我扑哧一笑,小时候可真是傻,自己跳到池子里去,要不是如意盯得紧把我捞上来,或许早已溺死了。
乌邪椮摇摇扇子,慢腾腾的道:“今日公主生辰,宫内设宴来了许多年轻才俊,可有入公主眼的?”
我支吾一声:“我倒是一个都还没见着,母妃先下前去替我过目了,左右嘛....总归烦得很。”
我望向他,“且不说我了,听闻你最近看上了小甜水巷里一位小舞娘,可有这事没有?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见见。”
我凑着脑袋笑嘻嘻的看他,他扇子在我脑门上一顿敲:“谁给你的小道消息,正事不打听,倒专心这些有的没得。”
我捂捂脑门,颇有些委屈的看他。
他摇着扇子道:“三省六部纵观下来,忠王府的嫡孙薛小将军,太长公主府的幼子锦书,还有尚书状元王子涛,其他约莫两三位。臣估量,这些都在贵妃的眼中,晚上宴席中正等着公主去瞧呢。”
我瞧着他,眼神暗淡下来。
如意那日哄着我,无非是不想我尚婚,可谁都知道,早则现在,迟则两三年,我是定要成婚的,本朝虽有公主终身未婚之例,可那位前前前姑母公主几乎都是在佛庵里度过一生。我若想效仿前例,必然也要想出一个让母妃满意的法子。可如意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拖着.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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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恹然道:“我还不想尚婚。”
乌邪椮摊手:“公主还在碧玉年华,贵妃也未必舍得先下就把公主出嫁,还有两三年的辰光呢。”
我喝口水润润嗓子,问道:“你觉得,我嫁谁好?”
乌邪椮嘿嘿一笑:“臣觉得,公主嫁谁都不如嫁微臣来的好。”
我一口水堵在嗓子眼里,捂着帕子呛了个半死。
晚间宴席,果然乌邪椮提及的那几位俊才的女眷都围坐在我身边,我僵笑着听一席人的自我恭维和互相恭维,头皮疼得发麻,连带着脑子也混沌起来,时不时的走神。
母妃拧了我一把,我从深思中惊醒,不远处一位fēng_liú倜傥身长玉立的年轻公子端着酒杯在阶下举杯庆贺,我羞赧的端起酒杯,朝他隔空对饮一杯。却看见乌邪椮戏谑的眼神,对我眨巴着眼。
累了一天,母妃拎着我,殷切的问道:“如何,有没有看见喜欢的。”
我深觉对不住母妃,支吾道:“太累了,都没怎么看清。”
一天迎来送往,母妃也累,无奈的叹气:“你啊,一点都不让母妃省心。”
我揉着她的肩膀献殷勤:“反正女儿还小不着急,且多陪陪母妃几年,尽尽孝心吧。”
母妃也无声的点点头,疲倦的倚在榻上睡着了。
这个时候,我无比的思念如意。
翻遍了星河苑堆积如山的贺礼,却没有找到想要的那份。宫人在我身后收拾,我问道:“所有的贺礼,都堆在这了?”
“禀公主,是,都收拾好放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