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君主,这是不忠!
对亲人,这是不伦!
对朋友,这是不俤!
……
可是,我还能在天底下,坦荡的清白的无愧的傲然的站立么?
我如何能轻易放下了?
要是放得下,要是什么都不想了,便只有舍弃了你才做得到!
我能舍弃你么?
我能么?
卫青怔怔地看着熟睡的刘彻,心中思潮起伏,百般滋味尽有。
此时,刘彻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地咕哝了句什么,象个大猫一样,背对着他,继续沉睡。
看着这个多少年来,在他身边一如既往信赖和宠护的人。卫青微笑了,带着无比的宠溺和温柔,给他掖掖被角。——我怎么能,我怎么舍得!
外面,是一个完美的秋夜。
深蓝的天空中,明月如银盘,星辰如玉珠,银辉满天宇。一只被明亮的月s惊飞的鸟儿,‘啾唧’了一声,扑楞楞地飞了,惊落了几片叶子。
外面,是一个如此完美的秋夜,清凉温馨而静谧。
……
等把面前那些军情奏报收下去,他也说完了那些该注意的事项。看着他虽然仍然苍白,但精神已经明显好转,刘彻微笑了。
“陛下在笑什么?”卫青问刘彻,“是臣刚才说的有好笑的地方么?”
“没有,”刘彻连忙否认,“仲卿帮朕做这些提点,都很妥当的。”
“臣知道,南越和北疆毕竟地理人情不同,臣的意见也只是偏颇之见而已。”
“仲卿在我面前谦虚些什么!朕刚才笑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同仲卿商议。”
“何事?”
……
“什么?”卫青惊讶地。
“呵呵,不过出去转转而已,仲卿不用这么吃惊啊?”
“陛下!天子出巡,可不是轻易做得的小事!”
“什么出巡啊?”刘彻摇摇头笑道,“你别给朕安上这么大的名目。朕不过是这么多年在宫中困得烦了,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而已。”
卫青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睛,皇帝刘彻微笑着,笑容温暖而无赖:“现在,朕就等着了,等仲卿身体好点,咱们一块去。先说好了,你答应了的,可不许赖皮!”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卫青想说,但是,他没有开口。
他痴痴地看着这个多少年来一直在他面前耍无赖的家伙,那张已经是一个帝王成熟精明的脸上,此时,满是和当年一样的纯真和赖皮。
忽然间,喉头有些发紧。
你想些什么,我懂!不是么?
卫青笑了:“那好,我们一起去!”
刘彻高兴地笑道:“那你得先养好身体。你身体好点,我们就去!”
“好,等我好点,我们一起去!”
那天夜里,刘彻伸了一个懒腰,满意地叹口气说:“你别说,真想过过只有咱们两个人的r子。”
卫青微笑着,没有开口。这原本就是他最大的奢望!只是,仅只是奢望而已。
没有争斗,没有y谋,没有顾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那么多诡异审视的眼光……
没有皇帝,没有将军;没有x别,没有伦常……
就只有一个爱你和你挚爱的人,和你在一起!
……
皇帝刘彻心中暗自得意,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在背地里和老医士询问过很多次后,他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卫青放下心结的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原本心疼他,什么都不让他做,不让他想,结果,却让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现在,知道了这一点,刘彻开始让卫青帮助他解决一些军队啊,防务啊,南越军情啊,之类他会感兴趣的东西。
果然,似乎他的方法起了作用,这一段时间,看得出卫青在勉强振作,虽然身体还不是很好,但是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不仅如此,皇帝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那就是:离开宫廷,离开他顾忌的那些东西,让这只折翅的苍鹰,离开囚禁的笼子!
他告诉卫青的,就是这一个主意:他要带他出去,离开长安,离开宫廷!
当然,这绝不容易!
作为一个守成的君主,要离开宫廷和都城是无比困难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离开。所以,在刘彻之前和之后,有很多君主,是在严密的京城里终老一生的。
皇帝出巡,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且,谨慎持重的卫青,不一定会同意。
十分意外地,卫青同意了。虽然他的眼睛里仍然带着些许的担心,但是,他奇怪地爽快答应了。并且,很积极地配合着医士将养身体。
……
元鼎年末,大汉天子刘彻忽然开始对祭祀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并且,皇帝认为,祭祀就应该到神灵的发源地去,这样,才可以离神灵更近,才能得到神灵的真正保佑。
反正皇帝迷信神仙谁都知道的,于是,元鼎的最后一年,皇帝刘彻开始带着他的人马仪仗不断地走出宫廷。从元鼎六年到元封五年,皇帝刘彻几乎每年都要找借口一直在四处巡游,以各种理由在外逗留。
朝政由太子监国,宫廷由皇后把握。皇帝刘彻,命大将军随行,一起巡游。
当然,皇帝身边仍然带领了大批的卫队官员。得力于他尽力修筑的贯穿全国的驿道系统,那些重要的事件,仍然是以飞骑,传给他亲自办理的。
最开始大汉皇帝刘彻是去祭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