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好了,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项平原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父亲完全认不出那个他最痛心疾首的人了。
她开始不停的走神。
因为她忽然开始为错失福利院孩子的生日会而略略的懊悔。
直到她忽然发现自己独自站在会场中央,而项平原正在挽起她戴着手套的手。
蓝子落幡然醒悟,迅速的推开了他的一切碰触。
他冷森森的笑起来,“陪我跳一曲?”
“不。”她说,摇摇头,严肃呆板的声音,“我不跳舞。”
“只是跳舞而已。”他收回了所有的笑。
她还是摇头,“不。”
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被钳住,非常用力。
蓝子落抬头看着他,他下巴上遗留的胡茬有几根是白色的,不同于二十二岁繁茂坚硬烈日一样纯粹憨直的坏笑。
他和十二年前的身高差不多,依旧高大。
但是蓝子落已经从十三岁的年少纤细长成二十五岁的从容静寂。
她仰视他的角度已经从接近九十度,变成不到四十五度。
从前和现在,他们都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但是她和从前一样倔脾气。她温和冷寂的性格里,是倔到无法回头的海角和天涯。
“放开我!”她像抖落身上的毛毛虫一样把他往外推。这让他们得到众目睽睽的注视,似乎他们更需要真相和解释。
项平原的视线终于被深切的恨和狠代替。
她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她最真切的注视。
但是他眼里所有的内容迅速消失,过于快的察觉并适应了他们所处的境地,冷森森的笑一下,移开了他的大手,“那么以后吧。”他淡淡说。
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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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父亲问她认识那个蓝领新贵吗?
母亲抬起头来温和的观望。
她先笑笑,然后摇摇头。
父亲也温和的笑,他看上去好像对你格外用心,但可惜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母亲也笑,落落不急,我们落落总会找到好归宿的。
对,不急。父亲应和道。
客厅空荡荡的,那架象牙色的钢琴显得非常落寞,并且格格不入。
也许它也应该离开了。
她想。
吃饱了,道过晚安,上楼,回房,推开门就被一只手臂扯进去。
她惊恐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项平原捏住她的下巴,非常用力而狠绝,“你厌恶我吗?你厌恶我吗?”他趴在她耳边沉沉的吼,“厌恶跟我跳舞?那为什么还要勾引我,和我亲热?”他笑起来,类似一种嘲笑,让她的心像被灌进了风雪。
“别为难我的爸爸。”她的声音依旧严肃古板。
项平原呵呵的笑起来,闷闷的沙沙的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几乎流出眼泪。
“我为什么要为难他,因为他把我送进监狱?我觉得我可以原谅他,毕竟他以为是我强暴了他乖巧的女儿。”他的手在用力,继续用力,很疼,但她倔强的不肯流下一滴眼泪。
仅仅因为疼痛而流泪太丢脸了。
“我应该告诉他实情,他可爱乖巧的女儿十三岁就tuō_guāng了衣服勾引一个乡下来的土豹子,我应该告诉你所有的听众,这个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穿戴整齐的修女钢琴家,其实是一个十足的小荡/妇,她未成年就勾引她的工人行苟且之事,却污蔑他猥亵,把他最美好的时光埋葬在监狱里……”
蓝子落听到“咔嚓”一声。
她本来只想张嘴请求他小声一点,不要惊动她楼下的父母。
但是项平原捏住她下巴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她微微动了一下,下巴就脱臼了。
这下子,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和涵宇一路行走吧……
二、焉知十二载
有时候过程是非常好笑的,如果可以稍微忽略一下前因后果。
在他为她纠正歪掉的下巴时,蓝子落忽然发现,他们都出了一身大汗。
她是由于疼痛。
项平原,则也许因为着急。
他的手厚而宽阔,结满了硬茧,并且有一股淡淡的97汽油的味道。
项平原的盛怒很快就被无措取代。
他不知道该怎么纠正她歪掉的下巴,那双大手隔着空气捧着她的脸,异常焦急却根本不敢碰一下。似乎稍微不小心,她就会碎掉。
蓝子落无法控制自己的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往外流,疼痛和羞愧让她忍不住眼泪。
他们忽然陷入混乱的尴尬里。
然而她一向不是小鸟依人,亦不懂得示弱和求助。
只是急速的推开面前的男人,然后一只手象征性的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提着长裙匆匆往楼下跑。
她需要医生。
项平原应该按照原路返回。虽然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毫无痕迹的降落到她的房间,但是他应该原路返回,而不是跟着她一路跑到客厅,又一路跑出庭院,并且最终一把掳住了她,把她抱起。
他给她的心跳超越了他带来的恐惧。
这是难以解释的。
难以解释清楚,为什么是这个五大三粗的项平原,而不是其他男人,让她在十三岁时得到了性意识的觉醒,迅速开启并且匆忙结束了蓝子落的少女时代。
第一次在别墅的庭院里跌落进他的怀抱,她急切的挥开他,并且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她干净漂亮的小床上大口呼吸。
在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