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一个冰美人,虽然不过十四年华,却可见他日长成之后的殊色迷人。
“善宁妹妹。”秋叶白看着她,眸光微微一闪,并不因她面若寒霜而恼怒。
只因,她虽然离家十载,归家一年,却也对这个妹妹的性子颇为了解了。
“你……”秋善宁明眸一冷,刚要开口讥讽,就被风绣云给打断了。
“住口,有你这般对嫡亲的哥哥说话的么,他是为了谁被关进祠堂里,又为了谁给大夫人跪了那么些时辰!”风绣云素来宠爱这个女儿,甚少对她疾言厉色,如今这般怒色,已经是她真的恼了。
秋善宁恼怒地看了风绣云一眼,走到一旁坐下,自顾自地端起茶冷笑道:“为了谁,姨娘莫不是忘了,善宁是为了谁才不得不嫁给亭国公家去的,亭国公那个傻儿子生得痴,谁家姑娘嫁过去都是个守活寡的命!”
风绣云咬着唇,眼眶一红,颤声道:“那是你父亲欠了亭国公的,当年随皇上狩猎,亭国公在虎口下救了你父亲一命,你怎么能恨你哥哥……”
秋善宁听着风绣云的话,顿时被激怒了,将手上的瓷杯‘砰’地一声扔在地上,也红了眼:“可为什么是我,当初许了婚的是三姐姐善京,我是相了户部陈尚书家的嫡公子,却硬生生地因着你这个儿子,变成了我去嫁那傻子,秋善京却成了陈家公子的未婚妻,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他根本不就该回来,我只恨他为什么没死在外……”
“啪!”风绣云脸色苍白地一巴掌打断了秋善宁的话。
秋善宁心中原本就有怨愤,虽然是庶女,但并不曾养在主母膝下,风绣云自幼极为疼爱她,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这一巴掌下去,连风绣云自己都愣了。
秋善宁大眼里一下子盈满了泪水,她梭地起身,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随后又抬起眼,恨恨地瞪了秋叶白一眼,转身就提着裙子奔出了门外。
“宁儿……冤孽啊!”风绣云起身想追,最终却不得不颓然地闭上眼坐下。
秋叶白此刻方才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门外秋善宁的背影,扯扯嘴角,她才不稀罕回来呢,尤其是回来了才知道自己回秋家竟然是在那一种情况下,她还不如真的‘死’在外面呢。
一年前风绣云大病了一场,格外思念她这个流落在外头庄子上的女儿,就去向杜珍澜求一个恩典,让她能回来。
幼年被送走,用的是‘秋家四少身染恶疾’的名头,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这个没存在感的四少爷。
杜珍澜性子乖僻,当日也不知是不是闲得慌,竟问风绣云是不是只要秋叶白能回来,她什么都愿意,风绣云不疑有他,自是应了,只想着了不得便是要了她的命去。
却不想杜珍澜那恶毒的性子竟想出了让秋善宁替代三小姐秋善京在及笄后嫁给亭国公的傻儿子的主意来。
风绣云再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秋善宁知道这个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更是投水了两次,硬生生被救了回来,但从此就恨上了秋叶白。
只因这个‘哥哥’多年不在府中,回来了非但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倒是害了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秋叶白安抚了风绣云,看着她睡下以后,打发耳房的丫头婆子进屋里伺候,自己方才出了门。
宁春取了一件厚厚的棉披风她披上,见她神色有些凝滞,便面无表情地道:“四少,您要想让六小姐不嫁给亭国公的儿子,何苦直接惹上大夫人,用别的方法就好了。”
秋叶白一边在雪地里慢悠悠地走一边懒懒地道:“谁说我不想善宁嫁给亭国公的儿子了。”
宁春一愣:“可是您为了阻着这事儿,不是还被大夫人……”
“啧!”秋叶白轻笑一声,低头在宁春耳边说了几句话。
宁春呆住:“啊……竟然是那位……!”
“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秋叶白以袖掩唇,露出个堪称狡黠恶劣的笑容来。
随后,她看了看天色,笑眯眯道:“啧,这般天色,正好去会友,讨两杯热酒吃吃。”
宁春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是。”
……
“哦,秋叶白那小子出门了?”
杜仲楼里,正抱着美婢在暖炉边饮酒的秋凤雏听到安和过来禀报,立刻直起了身子。
“是,刚出去,小人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只要四少爷出去都让人跟着。”宁和道。
秋凤雏眼珠子一转,过了一会,漂亮的娃娃脸上露出个奸笑来,看得宁安一抖。
“你过来!”秋凤雏招呼宁安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宁安越听越心惊,脸上发白,却不敢说什么。
……
——老子是二爷菊花痒的分界线——
春寒料峭,雨雪霏霏,这样的天气里一样有人在沿街叫卖,讨生计。
上京的朱雀大街上早早铺上一层煤渣防滑,来往的行人亦不少。
秋叶白戴着一顶斗笠,和宁春一路慢悠悠地晃着,看着沿街热闹,秀雅的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来。
今生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这漫步长街,让她想起前生的那些同样热闹的街道,便觉得这烟火人间,如此宁和。
她站在一个摊子边见着一几只琉璃发簪精致,便颇有兴趣地准备停下来选两只,不想手才刚碰到发簪,忽觉脑后有风声,她眸光微动,身形一晃,便避开了脑后袭来的风声。
但却不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