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是喝的多,但是脑子可还没有喝坏,这园子里守卫森严,这大半夜的,谁能一顶轿子这么大摇大摆的抬进来?
看那方向,还是去后院怡心轩,那正是她们几人的住处。
那么,是去找谁的呢?
四下看了几眼,立即便让宇文陌弦寻出路线,携着她施展轻功飞回院中。
这边走的是航线自然就快,回到院落后宁馥并没有回房,在院子里先调息了一阵,冬夜寒凉正适合让她清清一身的酒气,而她也早就想着尝试一下学学这些古代人的内功心法,深知天地之气对内功的好处,尝试学习已经有一阵子,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却已经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比以前要轻了些,这就是进步。
是以一有机会她也会练功不怠,希望自己长期坚持下去会有收获。
霜容和周凡劝过她很多次,要她尽快离开东吴,多待一日,那些京中的上位者便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对她的埋伏,在这里多拖一天危险便加重一分,她也听,也赞同,但还是一天天的留了下来。
周凡在院子里等她回来,见她一身酒气便知应酬不少,不禁的对林家这些人更加厌恶,皱眉道:“再是如何相敬也不过是作作样子,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你只是个女儿家吗?简直是荒唐!”
宁馥“哦”了一声,便吩咐周凡跟宇文陌弦两人不必太重的警戒,休息为主。
周凡知道她要修习,以前劝了无数次也是没有用,是以皱着眉叮嘱她早些休息,这便就准备和宇文陌弦各自回房去。
前面忽然有响动,有人在低声说话,他皱眉转过回廊,却见一顶小轿停在门口。
一个似乎是林家的青年,低声下气的和拦门的护卫说话,周凡走过去,听了几句,皱皱眉,下意识的要赶走,突然又停住。
随即他过去,道:“是来伺候女爵大人的么?”
林敬之并不认识不常露面的他,却看得出此人在宁馥身边的地位,连忙应是,上前一步,恭敬道:“舍弟有要事要亲自面见女爵大人,只是身子自幼便体弱,是以才乘轿而来,不方便下轿……”
周凡厌恶透了这些林家人,眉宇间立即闪过一丝恼色,慢慢的将他推开,道:“有话说不必靠这么近。”
林敬之脸色瞬间发青,随即涨得通红,周凡看也不看他一眼,手一挥道:“下轿,或者让人亲自进去搜,自己选!”
“大人不可”林敬之慌忙来拦,不敢再靠得太近,远远的站在旁边恳求:“这是舍弟,是自己人!”
“我不知道你什么林家的舍弟堂弟。”周凡淡淡的道:“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连轿子都不下来的男人,这不是你们家人逛市场,随随便便想去哪就去哪,这是女爵大人所居之处,容不得任何人想进就进,女爵大人现在是朝廷的重点保护对象,也是太傅大人特派来此的朝廷正经官员,你们要是受不了这点规矩,那就干脆直接回去,也就不用下来。”
“哥。让他搜。”轿子里传来一个清淡的男声,带着几分毅然的平静,“进了女爵大人的地方,我们就得守女爵大人的规矩。”
进了女爵大人的地方,忍下这一时的气,等事成之时,定有让这些眼高手低的家伙有的是苦头吃!
林敬之听懂了这意思,他也不过虚拦而已,立即松开手,护卫掀开轿帘,将轿子连同轿中的男子上上下下都搜了个干净,后而对周凡点点头。
周凡望望前院的方向,眼底闪过兴奋和快意的光,挥了挥手。
小轿悄无声息的抬了进去。
林敬之诺诺的退下,遥望着被矮矮镂空花墙围着的怡心轩,眼底闪过得意的光。
他从另一条道匆匆离开,没有发觉前方花树后有两条人影站着。
宁馥默默负手站在那里,只觉得空荡荡的胃被酒液烧得难受,林家会有举动,会在她的身上下功夫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这样送人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实在没想到林家竟然不知羞耻到这地步,关键是他们不知羞耻也就算了,竟然这是要把他们林家的子孙往她的房里去送。
他们林家的人把她宁馥当成什么了?
她宁馥的名声已经恶到这种地步?
恶到……穷奢极欲,有点姿色的男子,便都能和她沾染一二?
更意外的是,这点动静就算是再悄无声息,也断不可能瞒得过院里的秦言,可秦言竟然半点面都没露出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直接就能显露出他们一群人的意思。
林家往她的房里送男人了,秦言竟然没露面,这也就是说韩尘这些身边的人,只怕是巴不得她跟别的男人有染,好让韩尘别再对她存有不该有的心思。
宁馥在花树后的暗影里笑了笑。
她不招秦言他们几个的待见,她知道,认识这些人这么久,除了长街这回的爆炸事件之外,从来没见过秦言他们几个有过半分出手或是出面站在她身边的举动。
也是,想必在秦言的心里,只要她宁馥有一口气还在,就算没辱了韩尘的命令了。
宁馥手抚着沾满夜露的花树,触手潮湿冰凉,像此刻她不住翻涌的胃,她突然便失去了躲在外面的兴趣,转身道:“宇文,我要回去睡觉,你也去。”
宇文陌弦望着她,隔着面纱也可以看见他眼睛里晨星般熠熠发亮:“好,你睡,我也睡。”
宁馥抬起长睫瞅着他,半晌一笑,慢慢道:“是呀,累了,就想睡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