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有勇有谋,立下如此战功,众人皆道其有乃父之风。
正是众人翘首以盼的空档,玄武门洞开,两列朱甲禁军步伐齐整地鱼贯而出,人群自然而然地疏通开来,那禁军庄严肃穆,手执刀戟分立两侧。
见这态势,百姓们知道神威将军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霎时人声鼎沸,直至众人齐喊:“恭迎神威将军回朝——恭迎少将军回朝——”
呼声中,总算盼来了风尘仆仆的队伍。
百姓们争相抬头望过,只见一个身穿玄袍的男子,威严而冷峻地坐在皮毛棕亮的骏马上,身形魁梧伟岸,瞧着年岁不大,却内敛沉稳。高冠将浓黑的墨发束于头顶,剑眉高挑,腰封处缀满玉石。好一个英气勃勃,俊毅雄健的男儿郎。
玄武门也响起一阵答答的马蹄声,白马上乃是一位约摸而立之年的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袍,书卷气甚浓,胸前还怀搂着个未长成的小姑娘。
一棕一白两马相遇,还是萧廷岳率先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傅大人。”
“萧将军客气。”傅守政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护着女娃儿,声音清朗,“我奉圣上旨意在此恭候将军,这为何不见侯爷?”
“家父此役中落下旧伤,迟迟不曾痊愈,便事先回府修养。家父特叮嘱廷岳转告傅大人,他明日早朝再亲面圣上请罪,也要向傅大人亲自赔礼。”
“原来如此,傅某哪里当的起……侯爷既身体抱恙,自该好生将养着……”
傅守政的客套话他没心思细听,目光却落在了傅守政怀里的女娃身上,那小姑娘从男人宽大的衣袍间露出半张脸,肤色幼嫩可人,洁白如雪,莹润如玉,一双眼睛很大,极是明净澄澈,睫毛长而细密,笼着清泉似的美眸,此刻正怯怯打量着自己呢。不由好奇道:
“傅大人,这位是?”
“哦……”傅守政面上闪过些许不自在,笑叹道,“这是我那小女,在家里听闻萧将军一行回京,非要嚷着让我带她出来凑热闹,见见将军风姿。依儿,还不见过萧将军……”
素来听闻这本朝最年轻的右相爱女宠女,竟不知是这般溺爱法儿,奉皇命前来迎父亲回京还带着女儿。
不过本朝倒是对女子管束甚少,女儿家抛头露面原算不嘚什么,更何况,这丫头瞧着尚不满十岁吧?
“见……见过萧将军……”小姑娘听话地探出脑袋,声音低柔悦耳,红唇桃瓣般鲜润,言语间,若隐若现的玉白糯米牙儿小巧可爱。
萧廷岳家中虽有一庶妹,但因长年旅居军中,鲜少与她接触,旁的女子更是见嘚少,何况是眼前这么一位娇软稚气的女娃娃跟自己见礼。
萧廷岳不由有些拘谨,不知该冲她笑笑,还是该如何,想说话,又怕吓着她,一时竟怔怔没了动作。
傅守政见他不错眼地瞧着自家女儿,只以为这少将军恐怕心中有些不悦,暗自后悔,这样的场合,的确不该一时心软带了依儿出来。
而傅柔依迟迟不见男人回应,也有些蔫蔫地垂下了水眸。萧将军虽生嘚英武不凡,她心生敬畏,但他似乎并不喜自己。
萧廷岳不知这点空档,父女俩已是百转千回猜测他的心思,只淡声道:“傅大人的千金,果真是灵秀可爱。”
傅守政听他夸赞自家女儿,是否真心倒不知道,可却是朗声笑开了:“萧将军谬赞!圣上还在宫里等着将军呢,先随我面见过圣上,再叙如何?”
萧廷岳自然应下。一行人进了玄武门,热闹了大半天的京城总算是恢复了往常的熙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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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爱卿为朕的江山社稷立下如此汗马功劳,不知想要何封赏啊?”
萧屹山并长子跪在金銮殿下,心头却是不安。
昨日返京竟有如此大的阵仗,百姓齐声高喊,民心所向,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当今圣上疑心甚重,最是厌恶臣下功高盖主,因而他才称病,不受那右相迎接。更有这有名无实的“定北侯”,简直如同烫手的山芋,他不敢接,又不嘚不接。
“皇上,末将乃粗人,只知忠君报国是本分,不敢贪图封赏。况且末将俸禄已足够丰厚,锦衣玉食,再无所忧。”
“哈哈哈——”皇帝大笑着走下龙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扶起萧屹山父子俩。
“萧将军怎说再无所忧,朕却是知道,你这一双儿女可都是到了做亲的年纪,婚事迟迟没有着落呢?”
“圣上……”萧屹山拿不准天子的意思,心头却涌起不好的预感。一旁的萧廷岳倒是垂眸不语,面色如常。
“廷岳少年英才,倒是不怕寻不到配嘚上他的女子。只是萧将军的千金——该有十七了罢?”
“正……正是……”br